唬,撒羊似的皇協軍終於下了山,規規矩矩的排成了隊形,重新走到了山下的路上。可是他們像是被慣壞的孩子,不一會兒有人大喊嗓子冒了煙,要求去村裡找水喝。開始是一個、兩個,後來就是一大群,誰也不肯往前走了。依排長一臉難為情的嘆了口氣,用商量的語氣對米不梁說:“米隊長,你看這事咋辦,他們跟我耍賴皮。”

米不梁明白,依排長這麼說是把球踢給了他,他要是不同意,那就得罪了全體皇協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些當兵的,你把他們惹翻了,別說指望他們幫你打仗,說不定趁亂會給你一槍,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米不梁還明白,就算完不成任務,也不能當這個冤大頭。再說了,依排長的口氣其實是在告訴他,他和那些大兵是一夥的,心裡同情他的部下。現在的米不梁真後悔,帶著這些老爺兵出來幹什麼,哪裡是在幹公事,簡直就是旅遊,這樣的部隊遇到了事,能頂用?

“那就讓弟兄們先弄點水喝。”米不梁只好裝做大度了。

“好,既然米隊長體諒弟兄們的辛苦,弟兄們,動作快一點,別他媽的像老孃們,走路慢慢騰騰的。”依排長煞有架勢的說,臉上的紋路繃得很緊,像個包公,肚子裡笑得快放炮了。一路上他略施小計,就把米不梁玩得成了蝦米。什麼樣的帥,帶什麼樣的兵,真是一點也不錯,有曲營長這樣的營長,就會有依排長這樣的排長,他很好地執行了曲營長的指示,在不動聲色間,把隊伍最醜陋的一面展示給了米不梁,到時候完不成任務,依排長也算盡了力,隊伍的素質就是如此,誰又有什麼辦法?

隊伍剛剛喝飽了氺,馬上就到吃飯的時候了,只不過米不梁還沒有想到這一層。十幾裡的路程,依排長硬是拖了一個上午,本事確實夠大的。轉過了前面那個山口,就是通往李家窯的大道,米不梁終於鬆了口氣,心想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進駐李家窯了,依排長的隊伍不會再有事了,這一次他要一血前恥,把那些抗屬一網打盡,讓別人看看,誰還敢抗稅。可惜他的美夢剛剛開了頭,隊伍又停下了腳步。

“你們怎麼……”這一次米不梁可真急了,好不容易要到地方,皇協軍又放挺了,這不是成心要他難看嗎?

“米隊長,你別怨弟兄們不走,也不看看幾點了。”一個班長摸樣的皇協軍走了過來。“你總不能讓弟兄們餓著肚子去打仗吧?”

“餓什麼肚子,到了李家窯,什麼吃的沒有?”米不梁氣急敗壞地說,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覺得這些皇協軍哪裡是去鎮壓暴民,簡直是在遊山玩水。

“米隊長是說,到了李家窯我們想幹啥就幹啥?是不是?”那個班長顯然不是省油的燈,見米不梁這樣說,立刻發現了空隙,話跟著就逼了上來。

米不梁哪有權利下達這個命令,頓時語塞,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氣哼哼的瞪了對方一眼,直奔依排長而去。“依排長,你說話,到底走不走?”

依排長翻了翻眼皮,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你都看見了,這些biao子養的,平時被慣壞了,真讓他們餓著肚子去打仗,誰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依排長不軟不硬的說,噎得米不梁的眼睛要瞪出了眼眶,就在他要不顧一切的對依排長髮火,一聲清脆的槍響傳來,皇協軍各個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不動了,隨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