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一幅太平圖。夜幕真是最好的遮羞布,將一切罪惡都掩蓋了。

時間還早,林強並不急於奔向翠萍樓,但是他要檢視地形、地勢,必須在敵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進行攻擊。林強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多年的戰爭實踐告訴他,小心謹慎不會錯,任何對敵人的輕視,都會犯下致命的錯誤。

華北是個以平原為主的地方,西河是少有的山地城鎮,本來是個貧瘠閉塞的地方。民國後期,這裡突然發現了煤礦、鐵礦等礦山,使一向冷冷清清的西河熱鬧起來。有錢的礦主,拿命換錢的礦工,南來北往的商人,都有那種需求——女人,jiyuan也就應運而生了。翠萍樓是最早到這落戶的jiyuan之一,當時的後臺老闆是鎮長汪嘯天。自古以來做偏們生意的,黑白兩道都得有後臺,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翠萍樓因為根子硬,開始的生意就做得很大,經過這些年的經營,不但是西河鎮娛樂業的龍頭老大,就是在冀州地區也很有名,省城的富商大賈會經常出現在這裡。鬼子來了之後,把這裡當成物資集散地,對jiyuan一類的娛樂場所全力扶持,吸引了更多的客人前來光顧。

翠屏樓樓外的圍牆兩米多高,上面有鐵絲網維護,緊挨圍牆下面的,是低矮的倉庫和傭工住室,通道兩邊是妓女包房,中間部分是花園,花園南面是主樓。地形複雜,房屋眾多,就算林強能夠進來,在這樣多的房間去找人幾乎不可能,還會早早的驚動敵人。在jiyuan裡,不算侯人國每次帶來的保鏢,光jiyuan僱的打手就有十幾個,驚動了他們沒等找到叛徒就會被包了餃子。第二個問題也很煩,西河鎮地勢狹長,市內總長二十公里,北面通往礦區,那裡有礦區守備隊長年駐守,除掉侯人國後往北逃跑等於自投羅網。南面是大羊河,水很深,隆冬季節涉水逃逸等於天方夜談,幾乎不可能。而東西方向是主要出口,通天大道,被鬼子發現後,摩托車幾分中就會追上,基本上是死路一條,除非殺了人不驚動高島,但是那種可能性幾乎為零。林強分析完面前的情況,差點絕望,難怪派了幾個鋤奸小組都無法完成任務,自然條件太惡劣了。

“田亮,你怎麼想?”兩個人選了翠萍樓對面的一箇中等酒樓,靠近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後,林強問。

“總不能打道回府吧?”田亮皺著眉頭說,想想又道:“支隊長,這個世界上還有難住你的事?”

“貧嘴,我是哪吒,有三頭六臂?”林強瞪了他一眼,隨後笑了,他喜歡聽到不落痕跡的奉承話。堅實的手指握緊,伸出筷子,夾了一片豬耳朵放進嘴裡,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

田亮“嘻嘻”地笑了,同樣伸出筷子,夾了一片肥肉填進嘴裡,滋滋有味的吃了起來。至於怎麼打,那不是他應該操心的,他只要按照命令去做就行。跟了林強很久,因為林強的個性太強,他已經習慣於聽喝了。

林強悶頭喝起酒來,果然不再問他,可是卻在心理一遍遍的問自己:幹還是不幹?眼見一壺小燒見了底,還是一頭霧水,這讓他心情鬱悶。恨不能把自己變成**包,一聲巨響過後,侯人國就進了地獄。

林強在那鬧心借酒澆愁,侯人國卻是大大開心,幫助高島殲滅了一箇中隊的共軍,高島已經把他當成了寶貝,成了投降人員中的第一紅人。現在的他要權有權,要錢有錢。他覺得自己覺悟晚了,早知道投降日本人有吃,有玩,有女人,有這麼多快樂,他打出生那天就該來。對他來說,什麼民族大義,國家恥辱,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吃喝玩樂。只是好幾天沒去翠萍樓,心裡直癢癢。小翠那娘們,一身肥肥的肉嫩極了,像是剛剛灌了漿的包米,一掐都能掐出水來。軟軟乎乎的**,就像剛出鍋的白麵饅頭,香得讓人饞掉牙。還有那紅紅的小嘴,就像春天的櫻桃,酸中帶甜,味道美極,吃了上頓想下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