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身子猛地一震,隨即臉上忍不住泛起一片微微的潮紅。只是他倒也不愧為名將之譽,片刻的失態後已是定下心神,沉吟片刻後道:“多謝狀元公好意,然則隴西軍事重鎮,其節度一職非德高望重之將不能勝任。竊一位若要保我朝西疆安寧,非王恩帥不可。”

“哥舒將軍自謙了!”用滿帶信任的眼神迎上哥舒翰的眸子,唐離笑言道:“世間哪有不老的名將?論哥舒將軍如今在西陲的聲名,怕是半點也不遜王老節帥。再則,如今朝中覬覦隴西節度之位者大有人在,哥舒將軍以為就憑王老節帥如今之狀況,可有迅速起復的可能?若因將軍以私情而廢公事,使隴西節度所得非人,只恐貽害無窮啊!”

既然投身軍伍,尤其是似哥舒翰這般的雄武將領,誰不想坐鎮一方?只是哥舒翰這人太過看重恩義,心結在於總不願意奪了恩帥的位子,只是他久在隴西,深知此地之重要。唐離最後那句話不能不引得他肅然心驚,一時間這三種想法在他心底糾纏不休,竟使這個往日衝鋒陷陣,殺伐果決的將軍一時心亂如麻……

“我今晚欲在別情樓宴請朝廷新任安北都護郭子儀將軍,還望哥舒將軍也能與宴。”親送心事重重的哥舒翰走到府門時,唐離笑著邀約道。

當此之時,哥舒翰豈能拒絕,只是他也沒心思多說,抱拳說了句:“某定當奉陪。”後,便翻身上馬而去。

月上柳梢頭,黃昏時分的別情樓早已挑起了八盞碩大的花燈,經歷了王忠嗣之事後,別情樓聲名愈振,如今在長安城中已足與謫仙樓齊名。乃是王公勳貴,尤其是富家士子的首選所在。

只是今晚的別情樓分外不同,往日樓外的車水馬龍依舊,但樓內的歌舞喧譁卻早已消歇,無數或因歌舞,或因美酒,或是慕名而來的食客得到的回覆都是兩個字——“包樓”。

聽到這個回覆,許多人都是當時倒吸出一口冷氣,以別情樓如今的聲譽,想要包下日進斗金的它得花多少?若是單論錢也就罷了,重點在於這是別情樓自開業以來的第一次包樓,老食客們都知道,在不久前,一位國公爺過大壽時想包下此樓都被那個漂亮的女老闆一口回絕,一時間,滿臉悻悻的食客們饒有興趣的開始猜測包樓之人到底是誰,而要宴請的客人又是個什麼尊貴身份。

分兩側先後有兩支馬隊沿著長街向別情樓而來,其中一隊只有四五個牙兵護衛跟隨,而另外一隊貼身的牙兵則多達十四五人,早有眼利的食客認出此人便是名動天下的哥舒翰。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盛唐的長安是個崇拜英雄的城市,而這首西北民歌早已在帝京流傳多年,此時親眼見到傳奇的主角現身,當即就有人高聲誦出這首民歌來,而他這高聲朗誦也引得更多路人圍觀,略探問事情緣由後,更多的人興致勃勃的應和著誦起這首氣勢十足的民歌,並向著馬頭方向高聲叫道:“哥舒,哥舒……”。

眼見自己的主將讓長安百姓如此愛戴,那些牙兵們高高抬頭挺胸,滿臉與有榮焉的驕傲,而端坐馬上的哥舒翰則是拱手抱拳,連連稱謝。他這舉動自然又引來喝彩聲一片。

堪堪等兩房馬隊將要到達樓門時,就見半閉著的別情樓中走出三個人,這三人的組合反差極大,當先一人身著白色束腰長衫,面容俊秀,風姿飄逸,而在他身後跟著的那人卻是黑麵暴牙,至於第三個更是奇怪,居然是個光頭和尚。

只見這三人雖然奇怪,但早已是長安城中名人。剛才那些叫喊著“哥舒”的看熱鬧路人一見這三人出來,立時人群中就蹦出“狀元公、黑麵翟、狂僧“等等呼喝,而得彩聲最響亮的居然是”狂僧“。

邊向著熱情的路人頷首致意,唐離側身向翟琰笑道:”老翟,枉你平日以名士自居,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