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所遇到的情況還要複雜,還要更難。天軍進藏,至少是受到了藏區上層的邀請,所以在糧草的供應方面,總還能有個臨時的緩解。”

左宗棠說到這兒,也是一聲的苦笑,“可我們就不行了。新疆這裡的形勢不僅複雜,也實在是太亂,大軍就地取糧不要說不是很現實,就是即便能取到,怕也很難去規避那些別有用心者。還是林主任說的好,領土固然不能丟,可如何爭取到民心,則也是更重要的大問題。”

“是啊,民可載舟,亦可覆舟”

林鳳祥扭頭瞅瞅身後不遠處正聚在一起,邊衝著迪化城指指點點,邊議論著什麼的朱錫琨、鄒國劍、李鴻藻和閔殿臣等幾位手下的大將,然後朝著左宗棠點點頭,“只要劉昌林那邊兒能夠再接再厲,迅速拿下庫爾喀喇烏蘇,圍攻惠遠的沙俄鬼就會有所顧忌,而對於惠遠城中的守軍們,則能起到一種巨大鼓舞的作用。可我唯一擔心的是……沙俄鬼會不會由此而變得更加瘋狂呢?”

左宗棠沉默了片刻,接著又轉頭朝著吐魯番的方向看了看,然後才瞅瞅林鳳祥,輕輕地嘆了口氣,“咱們的進疆通令可是早已遍佈了全疆了,而無論是北疆的沙俄鬼,還是南疆那邊兒浩罕鬼,他們之所以能在我們的土地上猖狂一時,那些甘於賣祖求榮的人的‘功勞’,顯然是不可低估的。而如果能讓這些東西幡然悔悟,哪怕就是一個猶豫,自然也能減輕我們的不少負擔。”

聽完左宗棠的這番話,林鳳祥微微低下了頭,並倒揹著雙手在原地踱了幾圈。林鳳祥知道,他的這位左老弟又是在提馬陛那些人的事兒。

吐魯番一戰,天朝紅軍總計俘獲回暴軍的數目足有六萬有餘,而若是按照左老弟的意思,這其中至少有一成的人都是該殺。

但真能殺嗎?

………【第三二八章也就是說,彼得羅夫斯基不能在眼瞅著馬本源失魂落魄之後,再坐看妥明的完敗】………

第三二八章也就是說,彼得羅夫斯基不能在眼瞅著馬本源失魂落魄之後,再坐看妥明的完敗

在這個問題上,林鳳祥與左宗棠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林鳳祥認為,諸如馬陛那種血債累累、不殺根本就不足以平民憤的回暴匪首及少部分的骨幹分子,毫無疑問,那是都應該殺掉的。但對於回暴軍中數量眾多的那些處於中下層的小頭小腦們,則還是應當使用教育和改造手段,給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自己和他的部屬們是完全具有這種能力的。

更何況,還有紅軍鐵的軍紀擺在那裡。

當初追隨安王殿下東征時,他曾違心地執行過安王殿下的密令,數千的英國戰俘一下子就曾被他徹底地都打發回了老家。

“為了警示那些膽敢在中華的領土上燒殺擄掠、耀武揚威的強盜們,或許就應該採取極端的手段”事後的他,也曾這樣地安慰過自己,因為那個時候的他所處理掉的,畢竟都是一些闖進自己的家門來作惡的盜匪。

可現在不同。現在落入他的手中,同樣也是可以任由他來宰割的這些人,雖然與他的種族有差別,但畢竟還都是同一個大家庭中的人。

但他的那位搭檔左宗棠,顯然卻不這樣認為。

“有一些人是教育不好的,因為他們不僅是暴匪,還是認賊作父、賣祖求榮的國家的可恥叛逆。當然,或許在表面上,你會覺得他們經過了教育和改造之後,已經改變了,改變的也真像了個人似的。但是,那不過就只是一種表面上的假象而已,只不過是屈於當前的形勢,就如同時老話說的那樣,人在矮沿下不能不做下暫時的低頭而已。”

“正如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永遠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你和我,我們這一代人,也都將會陸續離開這個由我們的血汗所凝聚成的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