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厚生一驚:“尋那小兒便可領十貫錢?”

葉大娘翻動著長髭毛的嘴唇說:

“妾豈敢欺矇官人,現在街巷裡,都在議論,卻不知誰有福,能領到這十貫賞錢。”

葉厚生沒有再問,默默尋思。聽說賞錢有十貫之多,他當然也頗為動心,只是友孝年紀就不像五六歲孩兒,送官後若非其人,那不但領不到賞錢,還可能被打一頓攆出來,自己偌大年齡還去冒領賞錢,豈不是連祖宗的臉都丟光了,今後如何做人?再說友孝已經認自己為父,十貫錢雖多,但比起義子來說,那可是天差地遠。

葉大娘見丈夫陷入沉思,也不敢說話,只是站立一旁,觀看丈夫神情,此時見葉厚生神情輕鬆下來,方才開口問道:

“官人,外頭這孩兒,莫非就是官府所尋孩兒?只是年紀對不上吧?”

葉厚生瞪她一眼:

“你也知道年齡不對,那還問個什麼?友孝是溫兒今早從外面帶回來的,情願拜我做他義父。我早想有個承繼香火的,又看他心誠,便認他做了螟蛉子。”

葉大娘還是有些不放心:

“官人,這孩兒果然不是官府尋找的小兒?妾聽說,若是不肯舉報,那便是窩藏之罪呢。”

葉厚生不耐煩說:

“明明不是他,如何舉報?非得等官府查實並非友孝,那時候打我一頓板子,你才高興?”

見葉厚生生氣,葉大娘連忙賠笑說:

“官人說哪裡話來,妾身只是膽小怕事……”

葉厚生一揮手:“既然怕事,咱們就離開汴州。”

葉大娘吃驚,瞪大雙眼看著官人問:“離開這裡?”

葉厚生點點頭:

“本來也沒想在汴州落腳。我且問你,娘娘去世前囑咐咱們去往何處?”

葉大娘當然知道:

“雖然娘娘是說讓咱們去蔡州,投奔薛公。可咱們在汴州也住了兩三年了,現在方去投薛公,妾是怕薛公早就忘了娘娘這……”

葉厚生一揮手打斷她:

“不必多說,凡事有我。之前咱們在汴州唱戲,終究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既然有了友孝孩兒,正好去蔡州。”

他看看葉大娘,又輕聲說道:“實話說給娘子也無妨,我其實是擔心他家人尋了來,豈非一場空歡喜?”

葉大娘一驚:“以官人之意,莫非想拐了他走?”

葉厚生瞪大了小眼睛:

“你怎如此說!好沒輕重!友孝是自己進我家門,拜義父也是他的本意,與我何干?我不過順水推舟,認了這孩兒做義子,求個香火不斷罷了,哪裡又來說拐賣?”

他頓了一頓又說:“當然,離汴州越遠,這孩兒越是穩當。今生不回汴州,友孝就永遠是咱們的孩兒!”

說完,他把目光投向院子裡的姐弟兩人。

葉大娘輕輕笑道:“官人固然是光明磊落,只是應了那句話。”

葉厚生回頭看著她:“哪句話?”

葉大娘笑著說:“既到手,難捨離。”

葉厚生拍拍手掌:

“你且去收拾行李,我去與丁員外說兩句閒話,順便把房租結清。”

葉大娘回答:“官人但去無妨,家中物事,妾自會打理。”

看見葉厚生離開,葉大娘想了想,決定先把女兒叫來好好問一問。家裡多了個兒子,這可是葉家天大的事情,她必須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瞭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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