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

他也是感觸良多,暗道:“任他人世間帝王將相,蓋世英雄,雖可得享數十載風光,但死後亦不過是枯骨一堆,唯有窺得長生大道,方可超脫凡塵,享那永世逍遙。”

裴洛甫看那東流之水,發了一通思古之嘆後,轉頭問道:“魏掌門師長此前可曾觀摩過十六派鬥劍?”

魏子宏想了想,自家師父定是未有見過,至於周崇舉,他只見過一面,也不知其過往經歷,再往上去,那更無從知曉了,也就搖了搖頭。

裴洛甫暗道:“如此看來,這瑤陰派必是三四百年內方才冒出來的,否則門中定有師長見過上回比劍。”

十六派比劍素為東華盛會,乃是難得一睹大派弟子神通法門的機會,就是往裡尋不著的修道外物,也可在此得見,因此引得天下修士皆是輻輳而至。

三人說話之間,小舟已是過了定國峽,江面變得開闊起來,湍流水勢也是忽然平緩,兩岸重巖疊嶂,山勢不絕,只是不見雁鳥飛空,除了水流之聲,再無其他聲響,不覺顯得有幾分悽清。

魏子宏更是發現,方才還能時不時見到一兩個修士,現下卻是俱都不見了蹤影。

他正詫異時,卻見視界中升起一塊玄色丘巖,有十丈來高,如伏臥巨獸,水勢從中而分,裴洛甫指了指那一左一右兩條水道,大聲道:“魏掌門,請往左去。”

魏子宏也不多想,隨其所指方向一催功法,水舟轉入,他們本是逆流而行,可此時轉入進來這岔道時,竟是成了順流,水勢陡然一急,浪頭激湧,輕舟疾掠,越行越快,兩側景色如飛而退。

他注意到,面前橫有一座山嶺,除此之外,再無去路,此刻他們三人距其越來越近,如再這麼去勢不改,怕是要撞了上去。

若是凡俗之人在此,恐是要生生嚇死,然而裴洛甫仍是神情不變,沒有半點出聲改道的意思。

魏子宏心中一動,暗自一笑,也就穩身不動,由著那小舟如脫韁野馬一般向前衝去,不多時,此舟被水浪一託,拔身飛起,就撞上了那方山岩。

轟的一聲,魏子宏只覺眼前景物一變,見自家駛在一條數十里寬的江河之上,兩側山嶺起伏,到處都是靈光遁影,上下出沒,騰掠不休,囂騰如焰,不知已有多少修士至此。

半空雲靄之中隱有宮觀樓閣,流瀑飛泉,更有漂游靈峰來去,金霞閃動,雲霧變幻,氣象萬千,如此景象,蔚為壯觀,魏子宏不免看得嘖嘖稱奇。

此時裴洛甫輕輕一嘆,剛才可是看得清楚,小舟靠上那山岩的一刻,魏子宏竟是半點也未運起法力護身,就算其是化丹修士,若在如此激流奔騰的情形中撞上這麼一下,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他方才故意不出聲,其實想要看看魏子宏的窘態,卻未想到他鎮定如斯,心中不免佩服他定力。

裴夫人看著上方,語含豔羨道:“也不知此次補閣會拿出什麼樣的寶貝來。”

裴洛甫呵呵笑了聲,道:“便宜可不是那麼好撿的。”

東華洲歷次鬥劍,補天閣皆會拿出不少法寶來做彩頭,送與那些在法會之上勝出的諸多弟子。

非但如此,因此派從不插手諸派之間的爭鬥,其門下弟子往往走個過場便就下去,故而門中長老歷回皆是法會裁執。

魏子宏這時轉過頭來,笑著問道:“賢伉儷以為,此次比劍,究竟哪家宗派可得勝手?”

裴洛甫似在斟酌語句,躊躇了一會兒,才道:“這卻不好說了,歷來鬥劍,雖是以少清、溟滄、玉霄這三派勝數為多,不過其餘幾家亦不是沒有機會,似四千七百載前那一次,便是我元陽派取了頭名去。”

魏子宏輕輕一笑,四千七百年前,確然是元陽派奪了頭名,不過那一次前來比劍之人,乃是後來元陽派門中唯一一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