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沒有殺掉樊榮,甚至還和他稱兄道弟!

我說你真是賤骨頭一個!他就是將你當成一條狗,你得了好處,他也沒吃虧,互相扯平,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行嗎!

緋衣只有你這最後一個依靠,你再清楚不過,你呢!不過打了一場就把她拋之腦後!對了,你還突破了降婁境,徹底超凡脫俗,區區一個婢女,不要也就不要了,我說的對嗎!”

“是又如何!”

劉昭恢復平靜,但雙目依舊赤紅,痛苦道:

“緋衣,她從一開始就是被特意安排好的,假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不對!”

心魔忽然大步上前,一拳將劉昭壓倒,怒吼道:

“不是假的!虛實幻境裡是假的!但之後一點一滴都是真的,真的!你寧願相信樊榮的情誼,卻不承認和緋衣的一切,你在逃避!你一開始認為自己配不上她,後來你覺得自己有了資格,但又不敢承認,大敵來襲,你更加不敢承認。

明明就在一座城中,你卻故意視而不見,如果只是這樣,我還高看你幾分,看到她在曲君手下,你很憤怒吧?所以只去和馬軍說話,讓曲君看出你的心意,把她放了出來!”

“不對!我是為了驅散她體內的墮落之意!”

一邊反駁著,劉昭將心魔打倒在地,拳頭如雨點一樣落下,心魔也不反抗,縱是被打的面目全非,臉上依舊掛著戲謔之意。

“她那點墮落之意只要你不接近一點事都不會發生,說到底不過是嫉妒之心發作罷了!”

此言一出,劉昭的攻擊更加迅猛,甚至於用上了命格之力,雷光與罡風肆意碰撞,將這方天地震得隆隆作響。

見狀,心魔放肆大笑著,哪怕身體被一點點敲碎,許是察覺什麼,許是感到疲累,劉昭忽然停下了攻擊,他冷冷盯著完好無損的心魔,徑自站直了身子,

“我承認,你說的都是真的,情者,私心也,私心一生,貪婪隨之而來,慾望這個怪物也就張開了自己的獠牙,只是我很好奇,明明我有著退魔人的潛質,你又是怎麼誕生的?”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心魔翻身爬起,又使勁松了松四肢,吊兒郎當道:

“因為這個潛質是我給你的。”

“你?”

劉昭嗤然一笑,譏聲道:

“這算什麼,以魔治魔?”

“不,是鳩佔鵲巢,有了我這個魔,自然容不下其它的魔。”

血魔雙臂環胸,繞著劉昭慢慢踱步,像是在看什麼稀世珍寶,口中不時發出陣陣讚歎,

“看看你,舞象之歲的少年,實力、財貨、聲望全部有了,天子稱讚,郡主垂心,誰能想到三四年前你只是一個鄉下娃娃,言不能盡其意,拳不能達其境,為了一個求學的資格賣掉祖產,與仇人虛以逶迤,與貴人門下走狗,終日惶惶若喪家之犬。

你覺得是誰在幫你呢?樊榮嗎?不,是我!是我這個潛藏在血脈之中,害得你三代人屈居鄉下的墮落之意!”

劉昭眸光微閃,也不說話,只靜靜看著,心魔停下腳步,猛的貼到身前,笑眯眯道:

“看來你一直都清楚,也是,兩次覺醒命格都是我幫的你,說罷,要怎麼感謝我?”

“感謝?”

劉昭咧嘴一笑,附和道:

“確實該感謝,不殺你怎麼樣?”

“殺我?你能殺得了嗎?”

黑白命印忽然出現在兩人中間,心魔指著那黑色的一半,笑道:

“這就是我,想殺我你得毀掉它。”

“我為什麼要毀掉它,它可是我的道!”

“哪怕它隨時都會讓你墮落?”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