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貼身侍婢,只跟了我一段時日,你們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要怎麼安排你們還要王爺說了算。”

她從兩人身前緩緩走過:“不過王爺這段時日並未提起過你們,想必也不會懲處,你們且起來,回去好好想想該如何應對王爺問話才是。”

翠袖直起身子,強自壓抑心中一浪高過一浪的怨怒憤恨,梗著脖子道:“王爺不肯見我們!”若非你作梗,憑藉我們跟王爺數年的情分,王爺怎會閉門不納?!

慕清妍轉身,靜靜盯著她,半晌,一笑:“你不知道麼,王爺中毒昏迷,至今還沒醒。王爺行蹤一向隱秘,尤其之前在楚王府。可是刺客對此竟像瞭若指掌,”她目光清冷,“即便是本妃,自信也不能對王爺這般瞭解。”說畢飄然而去。

翠袖渾身顫抖,緊緊咬著下唇,慢慢把眼圈紅了。

紅巾嘆了口氣,慢慢跪直身子,又把花瓶頂在頭上,輕輕說道:“你也別太傷心,總是咱們的疏忽,又在路上耽擱了行程,誤了訊息傳遞。明兒,王爺醒了,自然會清楚一切。別的不說,單憑你跟在王爺身邊這十年風裡來雨裡去的情分,誰也比不過的。”

翠袖低下頭,兩滴淚水噼啪落地,瞬間凝結成冰。

第三日,歐競天終於“醒”了。

霜姿雪致走到階下扶起紅巾翠袖,她們在天寒地凍中跪了這三日,渾身冰涼,精神衰弱,幾乎站立不住。

紅巾疲憊一笑,對霜姿道:“二十七,多謝你了。”

霜姿低下頭,輕輕道:“屬下如今改名霜姿,專門服侍王妃了。”她和雪致都是紅巾翠袖一手訓練出來的暗衛,對這二人有著師長般的尊敬。

翠袖狠狠剜了雪致一眼,冷冷說道:“好,很好,幾日不見都攀上高枝兒了!”她把那個“都”字咬得極重,令人聽了不寒而慄。

雪致咬了咬唇:“大統領,不是屬下貪圖富貴,實在是前者因為屬下們的疏忽導致王爺身中玄冰箭,所以才來到王妃身邊贖罪。”

翠袖身子一震,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抓住她胸前衣襟,兩眼瞪圓,喝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雪致便把八月那晚越王府歐競天和慕清妍遇襲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每說一句翠袖的臉便會變白幾分,到得最後,簡直已經面無人色,嘴唇顫抖著,蜿蜒下絲絲縷縷血痕,幾時咬破的,怕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忽然,她一把推開雪致,伏地大哭。

“哭什麼!本王還沒死呢!”歐競天的聲音冷冷傳來,雖低緩衰弱,卻仍舊如驚雷般響在翠袖耳畔。

她爬起身,重重抹了一把淚水,跌跌撞撞搖搖晃晃來到門邊,顫抖著手輕輕推開房門,兩腿灌了鉛一般,艱難而緩慢地挪了進去。

紅巾在霜姿攙扶下也走了進去。

慕清妍不在,朱若錦獨自守在歐競天床前,服侍他喝了一杯熱茶。

“你先下去。”歐競天衝朱若錦揮了揮手。

朱若錦又替他掖了掖被角,這才答應著緩緩退出,路過翠袖身邊時,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出暖閣,到門邊取下衣架上掛著的狐狸毛風氅,密密裹好,輕緩離開,反手將門掩好。一切舉動溫柔而細緻,於細微處體貼。

翠袖有一剎那的恍神,幾日不見,她,竟得寵了麼?

“不須本王問了吧?”歐競天淡淡說道,他的臉半掩在陰影中,看不清楚臉上神情,只覺得遙遠而冷漠,帶著令人難以企及的渺遠。然而那衰弱憔悴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

翠袖心中一痛,鼻子又酸了,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她伸指將地毯割下四四方方一塊,執拗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淚水洇進地毯,湮沒不見。

紅巾在她身側也跪下,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