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婆婆指給煥兒的丫頭,又把蘭曉的通房位置給頂了,自己向來不待見她,只不過看她一直以來不曾興風作浪,還算老實,所以也就沒有動她。轉念一想,開口說道:“讓她進來吧。”

銀蓮緩緩地走進房內,徑直跪在吳夫人面前,說道:“蘭曉不在,奴婢未經傳喚就過來,實是因為有要事稟報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吳夫人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上一口,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會有什麼要事?”

“按說這話奴婢是不敢說,也說不得的,但奴婢實在不能讓少奶奶再任性妄為了,如今少爺被少奶奶掇攛地連書都不想讀了,還說日後不再做學問、考仕途,要去開鋪子做生意了。”

“什麼?”吳夫人又驚又怒,騰地站起,催道:“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少爺自從認識了少奶奶,就被調唆著做出傷風敗俗之事,又逆了父母之命,退了早早訂下的好親事,更是連府試也中不了。這倒也罷了,只能說少奶奶沒有旺夫運。可少爺從此眼裡就見不到別人,只圍著少奶奶打轉,少奶奶一說喜歡福運軒的糕點,他就天天特意去訂了來;少奶奶一說熱了,他就讓人送冰來……。。凡是少奶奶說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少爺都會想著法子去弄來,凡是少奶奶說好的,他就從不說一個差字,哪怕心裡頭再不喜歡,也絕不皺下眉頭。”

銀蓮越說越激動,眼神悲傖,哽咽道:“老爺好不容易為少爺請來一位好先生,少奶奶不勸少爺多用功,居然說有些童生考到白髮蒼蒼,也取不到功名,何苦像他們一樣。還說吳家的家業始終是由少爺繼承的,還不如早早開始經商,有了經驗,日後也好接手。少爺正值年少,也才考了一次府試,她就如此咒少爺,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吳夫人的手微微顫抖,老爺還沒死呢,就調唆著相公想著吳家的產業了,是不是她也盼著自己早日登天,她好接手管家大權,怪不得平時和孫雪柔有說有笑,難不成要勾結外人謀害自己這個正經婆婆。她就是對這個兒媳婦太好了,讓她不知道什麼叫“相夫教子”,什麼叫“夫為妻綱”,什麼叫“為妻之道”。她就煥兒一根獨苗,所有指望都在他的身上,絕不能讓這樣一個掃把星、狐媚子帶壞了他。

“蘭曉,蘭曉呢,她死到哪裡去了,快把她給我找來。”蘭曉難道是個死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也不來報給她,吳夫人連聲叫道,一肚子怒火全發洩在蘭曉頭上。

屋外,一直關注著動靜的珊瑚聽到吳夫人的怒罵聲,心裡一驚,連忙揮手叫來春柳,急急地交待了一句,便掀了簾子進去,說道:“已經派人去叫了,夫人,你先消消氣。”說完,又吩咐春香趕緊泡懷參茶來。

過了一會,蘭曉進了屋裡,她已經聽春柳說了吳夫人正在盛怒之中,心中忐忑,上前對吳夫人行了禮,這時,吳夫人淡淡地對銀蓮說道:“銀蓮,這次你做得很好,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情再來報我。”

蘭曉聞言看了看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銀蓮,她眼中彷彿閃過一絲愧疚,又回頭望了下吳夫人,囁嚅著嘴唇,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往屋外走去。

蘭曉心裡“咯噔”一下,這傢伙又出什麼么蛾子了。她定了定神,正要開口說話,吳夫人面無表情地走到她面前,突然一揚手揮了過來,罵道:“你這黑心無腸的丫頭,我養你何用!”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蘭曉頓時覺得左臉頰火辣辣的,她被打懵了,睜大了眼睛呆站在那裡,心中怒火倏地燃燒起來,雙手緊緊握拳,真想馬上打回去。原本站在吳夫人身後的珊瑚卻衝了過來,狠狠掐了一把蘭曉,再一推,邊給蘭曉猛遞眼色,邊罵道:“你傻了不成,還不趕緊跪下,向夫人認錯!”

蘭曉終於清醒過來,這是在吳家,是在奴婢任人打罵、任人買賣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