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性命,顧不得不能對凡人施展法術的規矩了——這兩名女子現在的狀態也算不得凡人。

伸手,快如閃電封住俞長樂的穴道,同時條狀水靈力裹住俞長樂胳膊,阻止毒血擴散。

正待繼續施救,後背竟有攻擊性靈力襲擊來!

這一回,可真不是人類了。

幻歌

海夢非左手搭在俞長樂傷口處,右手掐訣;不回頭,有一條巨大藍色魚尾虛影向後反彈,同時他手腕藍色珊瑚鐲亮了起來。

魚尾虛影、掃勢千均,偷襲者法術立刻被擊散。

毒藥猛烈,俞長樂已經面唇皆白,如果不是海夢非及時控制毒性蔓延,只怕性命不保。

但,形勢仍不容樂觀。

毒素畢竟仍留在胳膊裡,再拖下去的話,胳膊可能要報廢。而且,海夢非要控制毒性蔓延,就至少要用一隻手化出靈力搭在俞長樂身上。

如此情況以一敵三,對海夢非大大不利。

敵方三人漸漸將包圍圈合攏,領頭會使用妖法的男子正是在學校拐走艾美的松井貴知:“你們人魚一族既然貴為水族王者,以海洋為家,就應該一碗水端平。為什麼偏偏阻我東瀛妖族好事,而故意偏袒支那國?”

海夢非懶得和他做口舌之爭,目前最要緊的是帶著俞長樂逃出去:“少囉嗦,進招吧!”又是單手結印,張嘴吐出白霧。

因為是在室內,空間相對狹小;霎時間霧汽瀰漫充斥眼前。

白霧既濃且厚,讓人看不清周遭變化;松井貴知原本和兩名女子捱得很近,這時完全看不到對方。

自然,也失去了海夢非和俞長樂所在方位。

最初始的慌亂過後,松井貴和哈哈大笑:“想用一場霧隱藏身形麼?人魚,你太天真了!如果你放棄那個凡人,或許自己還能逃走。可惜啊……霧汽能掩蓋血氣麼?咦……”

伴隨著他說話的聲音,咖啡店裡飄來比霧汽還輕柔的歌聲。

白霧至少能親眼所見,歌聲卻是無形無質。

彷彿深海的女妖赤*身*果*體攀坐在暗礁之中,向那些遠航的的水手展示最美妙的身段,引誘他們過來船毀人亡;又彷彿天堂之門突然於雲端開啟,聖光傾瀉照耀,讓人靈魂頃刻離體飛昇。

幻象不斷,讓人忍不住想隨著歌聲起舞、讓人忍不住拋下一切奔向天堂之門……

看不清、找不到歌者所在,但歌聲卻比霧汽更充盈,沒有它到不了的空間。

想極力擺脫,歌聲卻如青*樓裡最會陪酒的姑娘,纏著你、不灌到你醉生夢死絕不罷休。

“該死!人魚幻歌!”

松井貴和拼命捂住耳朵,卻阻止不了人魚幻歌不斷透過聽覺撩*撥他的大腦。

噗咚、噗咚,兩聲,艾美和另一名女子早已經承受不住幻覺直接暈倒過去。

俞長樂就平躺在海夢非身邊,因為有海夢非保護,所以他不會產生幻覺。但這段無字歌卻如一把鑰匙,咔噠一聲開啟他腦中記憶的一扇門。

他被海盜綁走之時,穿過那片古怪的巖島,昏睡之前聽到的那曲天籟——歌聲如妖嬈女子,輕縱纏繞而來,格格發笑,令人聞之而心神震盪、渾身發軟……就連轟鳴響動的發動機,也停了;海面,亦靜如鏡,波浪也暫時退卻安定。

那時,雙眼合上之前,他看到星光下那條比海水還純淨的藍色尾巴,藍色鱗片上反射著星光……

早應該想起來的,在爺爺生日宴會海夢非唱生日歌的時候就應該想起來的。

那個時候,海夢非應該還默默喜歡著我吧……如果不是因為貪念那些浮華的東西,大概海夢非就不會放棄我而選擇崔浩吧?我和陳木槿會幸福嗎?我們都不過是表演者,在海灘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