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家,真靠那一百頃地還怎麼過日子。

三叔公的態度很明確,不妥協!有本事,你禹邵謙就卻衙門告我,大不了一拍兩散,你也別想討到好。

其他幾位叔公也都是這個態度,憑什麼要多交給你禹邵謙九百頃地。

可罵歸罵,表態歸表態,可沒人覺的這事就這麼定了。

他們也都知道,根據大周律案件涉及到官員無論官職大小最終要透過刑部、御史臺、大理寺三處稽核做實的,更何況案件涉及新科狀元必定備受萬般矚目,任誰都不敢徇私包庇,也就沒空子讓他們鑽。

再說了,連小小清溪裡的司農都搬不倒,他們那敢跟狀元叫板,硬拼是絕對不行的,只能說說氣話罷了。

氣性過後,堂內一片靜謐,誰也不開口說話,只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好一會,最小,卻很有主意的七叔公道:“他要就給他,給了他,他還得求著還給咱”。

眾叔公一聽這話都是一頭霧水,三叔公呵呵冷笑道:“老七,你傻了,東西吃進肚子,誰會重新吐出來”。

七叔公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輕鬆道:“一人一千二百頃地,我們六兄弟合在一起那就是七千二百頃地,再加上他自己的一共近八千頃良田。哥哥們,你們想想八千頃地啊,能產多少糧食,少說四萬石糧食,要多少人去收割,打穀,脫谷,嗮米,照料。記得父親在世時,家中長工就有五百餘人,短工就更多,他從哪裡找那麼多人,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儲藏!這麼多糧食收進來,他放那啊”

“對啊”五叔公一拍大腿,長身而起道:“離七月份的早稻收割只有一個半月,清溪裡的長工都是有合約在身的,根本擠不出一個人去幫他,他還不得反過頭來求咱。好!就算他過了這一關,收割下來的糧食怎麼辦,他沒那麼多倉庫存不下那麼多糧食,難道扔馬路上,還不怕被人搶光了嗎?哈哈哈”

眾人越說越起勁,最後三叔公拍板道:“好,給他,等會就把田契給他。老夫倒要看看他禹邵謙怎麼收場”。

……

禹邵謙坐在書案前,案上擺放了一些長條的符紙,手中拿著墨筆粘著豔紅的硃砂,極為專注的撰畫符籙,他正在畫‘定身符’。

救倩倩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甚至比良田,還在意幾分。

關於良田,他有十足的信心讓眾叔公把良田吐出來。

他沒記錯的話,一個月後,朝廷會開始跟江南東道的米商提前訂購糧食,而拿不出相應糧食的米商都會被冠上儲存米糧哄抬價錢的罪名,要平時也不是罪,可河南大旱顆粒無收,這是聖上下的強行徵買令,阻礙聖上賑災大發國難財,這罪名可就大發了,弄不好要砍頭的。

可想而知,只剩下一百頃田的叔公們是絕拿不出相應的糧食賣給朝廷的,而又承擔不起阻礙聖上賑災大發國難財的罪名,他們必定會自己拿錢去購糧,那時糧食的價錢都直逼黃金了,定能叫他們虧的清絕溜溜。

而他自己,不僅可以上交了自己那一份,估計還有三萬餘石糧食剩餘,為自己攢夠以後仕途所用來疏通錢財。

一舉兩得!

咚咚咚…門外傳來輕輕叩門聲。

禹邵謙大感奇怪,他不想被人知道畫符的事,故意說自己沒睡好要補一覺,讓下人別打擾的,怎麼還有人來。

拉開房門,只見通房丫鬟白靈怯生生的站在門口,見禹邵謙面露不耐煩不色,垂首囁嚅道:“二公子,眾位老太爺又來了,夫人叫你去大堂”。

禹邵謙聞言一愣,大感詫異,這些老傢伙這麼快就服軟了?

讓白靈攙扶著一拐一拐的走進大堂,這一次不僅五位叔公在場,就連二叔公的獨子禹問言也在,人都到齊了。

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