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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府中時,大小事務皆由趙氏夫人打理。想必綺嬴已得知此事,才遲遲不派人到府中投信,直到他從封地回來。
想到這,信陵君心懷內疚,問那侍女道:“夫人近來可好?”
侍女馬上答道:“君夫人一切平安,只不過……因為日夜擔心君侯,消瘦多了。”這話是姬冰教她說的。在她們的安排下,侍女才順利出府來見信陵君。
信陵君許久沒說話。在趙國他雖受禮遇,但流亡於異國他鄉的滋味並不好受。自亡趙後,君夫人以重禮為自己在魏廷上下打點,又派人把君侯日常所用之物全部送到邯鄲。在君夫人暗中斡旋下,不少大臣在魏王面前為自己求情。王兄雖不許他回國,卻答應歸還魏國采邑,自己方有今日邯鄲優裕的生活。君夫人不計前嫌,默默做了這麼多事,卻任她一人留在大梁,他心中早有愧疚。可現在不便直接迎入府中:綺嬴不是善妒之人,趙女一事還好處理,但合縱之會在即,若人人都知道正室是秦國公主,位居於趙女之上……
思前想後,信陵君嘆口氣,匆匆寫了封措辭委婉的回信,交給那年輕侍女,再不發一言,轉身出了書房。
姬冰走時忘了抱走“冰裂”琴。當長安君說將兩個趙宮樂伎送給子桁時,她震驚之下,竟連《高山》這樣的熟曲也彈錯了。長安君為何突然送秦國公子兩位美女,還是宮內最當紅的樂伎?以趙國公子的地位,何必去討好一個地位低微的“商人”?她懷疑子桁與長安君早有默契:在這些貴族男子眼中,她不過是一件互易的禮品,與那些樂伎有什麼分別?
姬冰越想越傷心。她倏地起身,隨手拿起一件披風后匆匆繫好,出房門去找君夫人。嫣然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子桁後來又送來那件白狐裘。平日冰兒姐姐畏寒,狐裘很少離身,眼見外面下起鵝毛大雪,她卻不穿了?
送出信後,君夫人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姬冰寸步不敢離君夫人左右,陪在她身邊安慰的同時,也怕子桁會大發雷霆。自從身份揭穿,只有和君夫人在一起,冰兒才有安全感。
二女總算盼到送信侍女回來,但和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一臉怒色的子桁、蒙武和幾個侍衛。姬冰頓時臉色蒼白,往君夫人身邊靠了靠。君夫人輕輕握住女孩的手,表示無妨。
子桁眼角餘光掃過姬冰,卻是問君夫人:“姐姐今天早上趕走了這個侍女?”他上午出去辦事,回來時正碰上侍女在門口求見君夫人,當下細加盤問。
君夫人語氣強作鎮定:“是。今天早上我發現丟了一隻名貴的簪子,後來有人在她房裡搜到。按照家法,這樣的侍女我不能留……”
◇歡◇迎◇訪◇問◇。◇
第20節:關門捉賊(2)
子桁訓斥那侍女:“好大的膽子!既把你趕出府,為何還敢回來?”他怒氣非同一般,君夫人和姬冰臉色大變。
侍女嚇得跪下,哆哆嗦嗦答道:“奴婢實在無處可去,君夫人……待奴婢們一向仁厚。求夫人饒恕,奴婢再也不敢了。”她不停磕著頭。
“既已知錯,就饒她這次吧?”君夫人忙對子桁道,“今天我正在氣頭上,把她趕出去,正後悔呢。這侍女平日盡心盡力服侍我,一點小錯不至於此。”君夫人輕描淡寫,想把事情遮掩過去,對侍女道,“既已知錯,留下來吧。”
子桁注意躲在君夫人身後的周室王姬,見她低著頭,不看他,也不為侍女求情,心下明瞭:“這侍女說偷了姐姐的一隻金簪,是不是?”
君夫人沒多想:“不錯。”
跪在地上的侍女突然臉紅,剛才在門口時,子桁確實盤問過偷了什麼,但她回答的卻是玉簪。事先姬冰沒交代這麼細,現在當著眾人面,侍女不敢作出任何暗示。
子桁臉色嚴肅,指著侍女,命令道:“蒙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