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訓練,演戲演習,乃至作戰不露面,避於幕後暗中觀察,指引,下達命令,在所有人心中僅兩個字:神秘。

生活與接觸人員的圈子很小,充其量就百十來人,除卻偶爾現身說法之外不見任何人,理由還是避嫌。

為了機場安全他並沒有做錯,把一切都甩給先遣隊員,偵查,滲透,作戰皆由隊員實時操作,他概不過問,理由訓練人才。

遇事不著急,不溫不火,碰上嚴重的事態充其量沉著一張臉,極少發火,撞上這種搭檔操碎了心,咋整?

跟他急,甩臉子沒戲,強烈指出他思想有問題,他老人家來一招絕活,那是審訊絕招,血腥殘暴,遇上鬼子硬茬,抵死不招供的傢伙,他的審訊隊當眾讓鬼子坐在炸藥包上炸碎、攝敵膽,竟然給自己也來這一招,那感覺……

臨了他說:別認為老子很閒,每時每刻就像坐在炸藥包上,引線吱吱燃燒,那滋味你懂?

是啊,那一次真懂了,憤怒,驚懼,遍體顫抖,癱軟,哭天抹淚都沒用,咒罵解決不了問題,滿腦子是被炸碎的場景,最後沒炸苦笑作陪,臨了他說失誤了:怎麼啞火了呢?

被他戲弄一回長知識,當時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留個紀念,哪有這樣對待自己的同志?無組織無紀律……

可如今情況不同,眼看著日軍就要全體出動搶糧,他卻調走先遣隊不管了,這麼一大攤子事甩在一邊不搭理、怎麼辦?

這特麼的,呃,說髒話了,沒轍,入鄉隨俗,這感覺就像坐在一堆炸藥包上,引線成片噝噝燃燒,思維焚燒,隨時都會爆碎,怎麼辦?怎麼辦?

“楊神秘,楊戰神,楊同志,請您告訴我為什麼?襲擊日軍軍艦什麼時候不行?為什麼偏偏選擇在這個關鍵眼上動手?”尚軍思慮萬千,雙手支撐桌子,面部湊近他逼問,他究竟想幹什麼?

“去去去,口臭,說話不過腦子,這不是廢話嗎?趁著日軍全體出動的空擋鑽空子懂不懂?”楊關抬手推開他,手掌連扇驅散唾沫星子,扭轉身子背對他,八路軍經過半年多的訓練也該接手了,先遣隊該轉戰了,老子被禁足數次,這次能離開嗎?

“鑽空子?不是,你能鑽什麼空子?就算你摧毀日軍艦隊又能怎麼樣?人民的生命才是第一要務,你……”尚軍一聽就急了眼,繞到另一側正視他聲討,他不是不知輕重緩急之人,這次是怎麼了?

“走開,你煩不煩?就你這樣的還當政委,指導員?你省省吧,長江沿岸的麥田全在炮火禁錮之中,咋地,先遣隊抹除這份危機不是搶糧是什麼?”楊關微怒,瞪著他訓斥,那是重炮封鎖,長江沿岸皆在炮火威脅之內,一大片麥田被日軍納入囊中。

“咦,你說得好像有些道理,不,不對,你老實說,特意訓練五千多水兵幹什麼?”尚軍遍體一激靈若有所思,驚詫的瞪著他問道,湖北與河南交界處有一條小河,名為小河卻並不小,幾十米寬水流灘急,他秘密訓練水兵,封閉式管理,知者極為有限。

貌似他有預謀,水兵中的情況沒有人知道,自己這個政委僅知道人數,幾乎人人都沾點墨水,日語必須過關,好像還有一批神秘教員,每次問他之乎者也不了了之,有問題?

“老小子,你告訴老子日軍強在什麼地方?”楊關轉移話題,擱下茶杯,仰望朝陽伸展懶腰,愜意的賴在椅子上迎接金光,沐浴其中暖洋洋,該了!

尚軍眼珠亂轉,他話裡有話,一直都想離開被扣下來,一拖再拖沒有溜掉,這次還能留住他嗎?難道他在打日軍軍艦的主意?再來一次滲透?噝噝,這可能嗎?

“日軍什麼都強,軍事素養,飛機大炮,紀律,單兵素質比國人都要強一大截。”尚軍打馬虎眼,坐下來靜待佳音,今個看他還不老實交代?

楊關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