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房上,看門的婆子就說:“三老爺,沒有老太爺吩咐,您出不了這院子。”

凌尤勝皺著眉頭,不得不轉身回來,先前許多事瞞著蘭芳,此時不得得對她說:“你去麟臺閣裡催一催,瞧錢少爺畫好了沒有。”

蘭芳疑惑不解,但呂三跟凌尤勝做的都是些鬼鬼祟祟的事,也不敢問,轉身就向外去,順著巷子一路走到花園東北角門上,進了門去了麟臺閣,沒尋到錢謙又走回來,冷不防地被個小兒撞個滿懷,莫名地就覺那小子在她懷中摸了一下,嫌棄地將人推開後,罵道:“哪個找死不看黃曆的?向哪摸呢?”

撞過來的是雁州七君子中的老小,隨著元澄天姓元的元勁,元勁呆呆地站在地上,張開嘴哇地一聲嚎啕起來。

“怎麼了這事?”廚房上的趙嫂子聽見動靜走過來,笑道:“這是吵什麼呢?”

蘭芳指著元勁罵道:“這野小子向我懷裡摸了一把。”

趙嫂子笑道:“他才幾歲,向你懷裡摸一把,難道是還沒斷奶?”

“去你的。”蘭芳啐了一口,紅著臉就向丹心院去。

元勁嚎啕著,自己跑進花園中,見其他六個哥哥躲在山石後看,就擦了眼淚說:“那丫頭身上沒東西。”

“以後麟臺閣、丹心院的人但凡來往了,不論男女,都給我摸一遍。”元澄天掐著腰發話道。

“是。”其他六個立時答應了。

那邊廂,蘭芳只覺晦氣地回了丹心院,跟凌尤勝回了話,瞧見洪姨娘、單姨娘喬張喬致地進來要陪著凌尤勝作畫,就冷眼在邊上瞧著,望著凌尤勝厭煩洪姨娘、單姨娘卻不得不敷衍著她們,活像是洪姨娘、單姨娘兩個嫖了欲拒還迎的凌尤勝,忍不住捂著嘴躲出去笑了一盞茶功夫,坐在廊下瞧見薄氏慢吞吞地送衣裳來,不屑地一翻眼睛。

“蘭芳,上茶。”洪姨娘在屋子裡喊著。

蘭芳應著進了屋子,才一進去,就望見畫紙上赫然又是仿若生人般的柳如眉,忙說道:“老爺,柳老將軍不許老爺畫先夫人。”

“這畫的是洪姨娘。”凌尤勝嘴硬地說,到底拿著筆洗將畫紙上的畫像抹去了,耐著性子對洪姨娘、單姨娘說:“行了,你們兩個回去吧,我這還有正經事要辦。”

洪姨娘、單姨娘笑嘻嘻地說:“那我們過了晌午再來。”

凌尤勝扶著額頭點了點頭,也不耐煩看姿色平庸的呂蘭芳,枕著手臂向床上躺著,靜靜地等著錢謙送畫,這一等,不知不覺間,便等過了大半月,又見莫三打發人來討債,自己出不得院子,就打發蘭芳、呂三去催促錢謙交畫,三番兩次之後,呂三親自來回說:“老爺,錢少爺不肯再畫了。”

凌尤勝蹙眉說道:“他為什麼不畫了?”

“錢少爺就是不肯畫了。”呂三哭喪著臉說。

凌尤勝皺了皺眉,忽然起身掐著呂三的脖子將他按在桌上,質問道:“說,你賣畫時,究竟剋扣了多少?”

“老爺、老爺……”呂三掙扎開凌尤勝,跪在地上說道,“老爺,當真就只有那些銀子!小的一分一厘也不敢剋扣。”

“再怎麼說,我都是侯府三老爺,怎麼會沒人識貨?那麼好的畫,怎麼就值個一二百兩?”凌尤勝氣惱地跌坐在椅子上。

呂三被逼急了,一計浮上心頭,忙慌地說:“老爺不如趁著七小姐大喜之日,賓客盈門,拿出一幅驚世之作來,那會子,人人看在老太爺的面上都要吹捧老爺一番,就連柳家的人給老太爺、大老爺面子,也不好為難老爺,這麼著,旁人瞧著,興許會以為老爺跟柳家又翁婿和睦了呢?過了這個坎,誰還敢小瞧老爺?”

凌尤勝琢磨著也是這麼回事,過了這個坎,哪裡還用像是街邊落魄書生一樣拿著一疊畫去四處叫賣,“你好生勸著錢謙,且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