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過去,自求其辱。”

鄔音生蹙了蹙眉,再三思量,也覺得馬塞鴻都未必瞧得上凌韶吾,更何況是馬家長輩,心裡著急底琢磨著如何叫凌韶吾出人頭地,就一路皺著眉頭回了家裡,待進了書房,瞧見凌智吾正跟凌敏吾坐在這邊書房廊下對弈,就向屋子裡瞧去,不見莫三,就笑道:“大少爺、二少爺,莫家少爺呢?”

“你說三兒?”凌敏吾捏著棋子,沉吟一番說道:“三兒回家去了,據說,國公爺誇他能幹,立下了大功勞,將早先從他屋子裡搬走的書還給了他一半,又叫他做二公子的伴讀,日日陪伴在二公子左右。”

“原來如此。”鄔音生說。

凌韶吾因覺出賣了凌智吾心裡忐忐忑忑,就藉著要換衣裳要回後院裡去。

“韶吾。”凌智吾呼喚一聲。

凌韶吾立時僵住,硬邦邦地轉過身來,很是勉強地笑道:“大哥有什麼話吩咐?”

凌智吾蹙著眉,從懷中掏出一個桃紅帕子放在黑白棋子交錯的棋盤上,修剪得甚是圓潤的指甲一動,桃紅帕子攤開,裡面露出一支紫瑩瑩的鳳頭玉釵。

凌韶吾一瞧,登時明白為何凌智吾要拿他的白釉花觚典當那麼些銀子。

“韶吾,你替我,將這鳳頭釵送給晚秋。”

凌敏吾蹙著眉,拿著手上棋子輕輕地敲打棋盤。

鄔音生心道難怪凌智吾忽然跟凌韶吾親近了不少,原來是找到了用凌韶吾的地方。

凌韶吾微微攥著拳,瞅著那鳳頭釵道:“大哥說過,只是叫她離著火坑遠一些而已……如今,她已經離開了火坑,大哥怎地還……”

凌智吾不料凌韶吾會拒絕,臉色微微泛青地說:“韶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是看她荊釵布衣,在咱們家一堆女兒映襯下,越發得寒酸可憐,才送她一根玉釵,叫她好歹打扮得體面一些。”

凌韶吾脫口道:“她如今在咱們家辦事,二伯孃已經發了下人的衣裳、首飾給她……”

“韶吾,旁人對她呼來喝去,你也小瞧她不成?”凌智吾攏著袖子緊緊地盯著凌韶吾。

凌敏吾見苗頭不對,只得笑著打圓場,笑道:“大哥,這玉釵瞧著水色十足,定是大哥費了一番心思尋來的,大哥親自將玉釵送到她手上,這豈不好?”

凌智吾聞言,臉上忽地染上一抹哀慼酸澀,淒涼地說道:“我見她十分可憐,揹著她,叫趙家跟她和離……她是好女兒,雖趙家對她不好,但也早早決心從一而終,如今,她埋怨我叫她名聲有了瑕疵。”

凌韶吾傻住,鄔音生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疑心元晚秋是欲拒還迎。

凌敏吾手上的黑子叮地一聲落在棋盤上,瞅了一眼左右為難的凌韶吾,笑嘻嘻地拿起棋盤上的帕子好生地將玉釵裹住,笑道:“大哥不如叫三妹妹幫忙。”

“胡鬧,雅嫻知道了,母親就也知道了,怎能驚動她?”

凌敏吾搖了搖頭,將玉釵攥在手裡,笑道:“這麼著,就叫我去送吧。左右,旁人瞧見了,說給大夫人聽,大夫人養胎呢,也懶怠去管。”

“……那就多謝二弟了。”凌智吾重重地看了凌韶吾一眼,就感激地對凌敏吾說。

凌敏吾捏了一枚棋子握在手上,走到凌韶吾身邊在他肩頭上輕輕地一拍,就順著巷子不急不緩地向芳草軒去,路過三暉院向內瞅了一眼,覷見裡頭凌雅嫻、凌雅崢兩個正在商議印透山的事,走過去了,進了芳草軒中,先瞧見門房裡兩個婆子躺在門房小床上休憩,就揹著手向後走,走到廊下種著的無花果邊,恰望見元晚秋捧著一個小包袱過來,就迎上去,從袖子裡拿出桃紅的帕子放在那小包袱上,“你將帕子開啟,就知道是哪個送的了。”

元晚秋一怔,站在廊下向門房裡張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