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陽舞將高越路興叫到辦公室——遵照嶽山的指示,將其講的事情跟這兩位大概講了一遍。最後對幾人一再強調,徐衛很安全,讓他們放心;另外對路興專門叮囑說,“徐衛家長那邊一定不能出什麼紕漏!”。

高越、路興、梅瀟三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各自看了彼此一眼遂對陽舞齊聲道:“請陽老師放心!”

“好,那你們快去吃飯吧。那個,梅瀟,你留一下。”雖然中午跟嶽山吃飯時,聽他多次強調徐衛很安全,但陽舞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說話都缺點氣力。

等高、路二人走後,陽舞這才拿出徐衛寫給梅瀟的那封“平安信”,表情複雜的遞給梅瀟:“這有封徐衛的‘平安信’,你看下。”

梅瀟雖然已經決定要跟徐衛好了,但被陽舞這麼一提及,臉上難免有些發燙。她一臉嬌羞地接過信也不敢多看,快速的裝到口袋裡滿臉不好意思:“嘿嘿,讓老師見笑了;不過您放心,我倆一定不會影響學習的。”“嗯,以後你倆在學校裡注意點別再被有心之人抓到什麼把柄就行。”

…………

陽舞看著梅瀟離開的背影,一陣恍惚:多美好的青春之戀啊,真叫人羨慕。

其實她打心眼裡覺得,學生時代的戀愛是單純而美好的;那些學校裡的老古板領導們,這次以影響學習為藉口,搞什麼“嚴抓早戀”純粹是閒得慌……

經過跟嶽山見面後,陽舞就一直提不起精神。

送走三個同學後,她也沒什麼心情吃飯,拿出了那本還沒看完的《簡·愛》就躺到了床上。沒看幾頁就心裡亂糟糟的又將書合上扔在一邊,怔怔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想起嶽山說的“沒想到陽老師對學生挺盡職盡責的”之類的話,陽舞一陣臉紅。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可是徐衛的老師啊,雖然自己也比徐衛大不了幾歲。但對徐衛如此關心或許真是出於老師對學生的關心,真像自己說的那樣“怕影響轉正”,又或許是因為徐衛的特殊身體情況才對他格外關心……

其實除了這些表面理由可以解釋她對徐衛的上心之外,最根本的原因她自己是很清楚的:徐衛跟自己的初戀男友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

9月14日晚,三河縣人民醫院,住院部2-1-18病房內。

馮鐵軍做完手術2天后,張玉娟給躺在病床上的丈夫一口一口、喂著自己精心熬製的營養粥,喂一會兒,便趁丈夫眼神盯著飯碗的空檔,扭過頭不動聲色的抹一抹眼裡的淚。她抹淚時一臉辛酸的模樣,轉過頭就又換上一副積極向上的神色,生怕丈夫看出什麼。

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馮鐵軍,機械地將妻子小心送到嘴邊的飯食艱難的嚥著。一邊吞嚥一邊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從他的複雜表情裡,似乎能看到他一會兒生氣妻子為什麼不離開自己,一會兒又心疼妻子,一會兒又慚愧妻子跟了自己三年多,仍然沒有讓她享到什麼福氣……

他也不是看不出,妻子趁自己吞嚥飯食時轉過頭的偷偷抽泣,只是無奈於自己這一身病體無法動彈。他不僅得裝作沒有看出妻子的狀態,還得吃得一口比一口香甜的樣子,眼睛也努力表現得炯炯有神,試圖給妻子一副有信心恢復健康的神態。

“假如……,”馮鐵軍在心裡一遍遍地祈禱,“假如自己身體能夠痊癒,一定努力掙錢儘快讓玉娟過上好日子……”

而他自己的家,他是清楚的:自己身無長技,又沒有家裡幫襯。自從和張玉娟結為夫妻以來,他就拼命打工。像什麼給村裡出糞,給地多的人家家裡做莊稼地裡的短工等等等等……什麼苦活髒活累活他都沒有任何怨言。而自己這下子摔成這副模樣,如果沒有一筆高額地費用,恐怕自己這會兒都再閻王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