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銀默默翻了個白眼,卻也不多管閒事。

只對蟲蟲說道:“該學的學,不該學的莫學。”

蟲蟲已經具備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就是落銀不說,他也斷然不會。

有好些寒門學子都被指點的無地自容,性子烈一些的甚至隱隱有動手的打算,卻多被理智的同伴攔下。

這裡隨便一個人,都不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招惹的起的。

於是,便有許多前來考核的學子們羞憤交加的離去。

個別的,還險些被折辱的紅了眼睛。

“這點小事都忍不得,就是得幸進了國學院,也讀不進去。”見身側又有幾人離去,少年人無奈的嘆息道。

落銀循聲望去。

只見身旁不知何時站著一位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形清瘦,眉宇間卻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沉穩從容,負手站在那裡,坦然的迎視著那些拿他打趣的富家子弟,如此這般,倒是讓那些紈絝們覺得無趣,反倒不再挖苦他。

似乎感受到落銀的視線,少年人轉過了頭來,見那女子被發現盯著男子看,沒有任何慌亂,反倒從容的笑著微一頷首,足顯大氣。

少年人一愣之後,遂也笑了笑。二人算是打了個招呼。

“姑娘也是來參加考核的?”少年人見她等在這裡,便問道。

又見她衣著雖不奢華惹眼,但有眼色的,一眼就能瞧出那頭頂的兩支玉簪,絕非是尋常之物。

而且,寒門裡,有幾個肯讓女子讀書的?

所以少年人眼中微帶了些疑惑。

“哪裡,我早已經過了求學的年紀。”落銀略略一笑答道。

果然……想是哪家的小姐來找人的吧。少年人心下釋然,剛想掐住話頭,卻又聽她說道:“是帶家弟前來參加今日考核。”

說著,便扯了身後的蟲蟲出來。

“這……”少年人望著矮了自己兩三頭的蟲蟲,有些哭笑不得,“姑娘好興致,竟同在下開起了這種玩笑來。”

“這位兄臺言之差矣。”蟲蟲見他懷疑自己,挺了挺胸膛,道:“有志不在年高,怎可以貌取人。”

少年人被他這有模有樣的一番話給驚的愣住,而後回神歸來,卻是爽朗的笑了起來,一邊道:“好好好,是我眼拙了。”

話是這樣說,但心底仍舊是不信的,只當是這姐弟倆拿自己消遣尋開心。

而這種不相信僅僅只持續到,他在最後五院先生親自出題考核的現場,再次見到那道稚嫩的身影,以及他面對五院的先生和祭酒的提問時,對答如流的模樣……

少年人只覺得,世界觀崩塌了……

月娘做好了午飯,等著姐弟倆回來。

今日為了兒子的考核,她沒去茶鋪,為的就是專心在家等著訊息。

然而眼見著要到午時,落銀和蟲蟲沒見回來,卻等回了被肖肖扶著進來的紀海。

“這是怎麼了!”月娘急忙迎了上去,見紀海臉色蒼白,忙問道:“可是中了暑氣而了!”

這話一問出來,月娘都覺得自己太傻了……

今日這涼爽的天兒,若是能中了暑才是奇怪了。

“就是方才在茶樓裡,忽然覺得有些頭昏,嘔到了現在……”紀海說著,似乎又有些反胃。

月娘想著她近幾日來食慾不佳的情況,臉色微有些古怪。

“來坐下,我來給你把把脈。”

紀海點頭,被肖肖扶著坐了下去,伸出了手,邊道:“大許是前幾日夜裡貪涼,沒有蓋被子,房間裡還放了些冰,所以著涼了……加上近來天兒太熱,東西也吃不下去,估計是身子撐不住了。方才在茶樓裡泛嘔,還好忍住跑去了後堂,不然在女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