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父親,並無太大的憐憫,不然便不會用到“貪汙瀆職”一詞來形容他的過錯。

“而我身為庶子,既沒有大哥的遠大抱負,也沒有二哥的武略,兄弟中數我最不起眼,自打我十歲的時候母親病逝之後,父親便待我一日不如一日……那時年輕氣盛。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四處遊歷,去了夏國。”

接下來的事情。便很好想象了。

葉六郎因此保住一命。並在夏國認識了落銀的生母,後來他想通後,帶著有孕的妻子回了祈陽,才知道家中發生了滅頂之災。

那時風頭正處於緊張的時候,為了顧及妻子和肚子裡孩子的安危,葉六郎不得不逃離祈陽。

“後來準備回夏國的時候。途徑白頭山,遇到了打劫的老寨主。”說到這裡,葉六郎有些哭笑不得,“卻不料你娘臨盆了,老寨主劫沒打到。倒是救了銀兒一條命……”

後來也是覺得無處可去,亦不想去尋那些故人。以免拖累人家,於是葉六郎便留在了白頭山。

再後來的事情,月娘和落銀都知道,不必他再說了。

蟲蟲不知道何時已經在落銀懷裡睡了過去,均勻的呼吸聲可聞,稚嫩的小臉十分安寧。

葉六郎看著月娘和落銀,苦笑了一聲,道:“怎麼覺得,你們一點兒都不怕呢?”

“有什麼好怕的?”

“為何要怕?”

母女二人一起出聲反問他。

葉六郎一時怔住了,“怕我是通緝犯的身份啊……”

月娘柔柔地一笑,道:“我當初既然知道你是土匪都敢嫁了,就豈會怕什麼通緝犯?再者說了,那是你父輩犯下的錯,與你沒有干係。”

看著妻子一日既往的柔美面孔,葉六郎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口處縈繞著一腔暖意。

“就是,再者說了,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爹你又是年幼就離開了祈陽,就算回去也沒人認得咱們,咱們平日裡再小心著一些,定無礙的。”落銀也安慰道。

葉六郎聽著這話,就笑著搖頭,“爹自然知道的,爹就是怕你們擔心害怕,所以這才……”

卻沒料到,這對妻女竟然反過來安慰他。

一家三口不由相視一笑。

攤開了心扉,將事情都說明白之後,一家人這才算是敲定了按照徐折清的計劃行事……

外頭更深露重,夜色漆黑無邊,葉六郎幾人更是自知前程未卜,但此刻一家人好好地坐在一起,便覺得不管日後如何,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便是最大的恩賜,什麼都不怕了。

……

三日之後,葉六郎一家還有南風母子二人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望登樓,剛一進酒樓,便見徐盛等在大堂中。

“少爺在二樓等著你們呢,咱們上樓吧。”徐盛上前來,說道。

落銀一行人便隨著徐盛上了二樓,在一間包廂前停住腳步,徐盛抬手輕叩了門,待得了允,才將房門推開。

落銀等人進去之後,徐盛則是將房門關上,守在外頭,把風兒一樣。

徐折清今日身著一襲白衣,上面繡著青翠挺拔的青竹,如同他給人的感覺一般。

見人進來,他起身示意道:“諸位請坐吧。”

南風和李方氏壓根是來旁聽的,他們已經打定了主意,落銀一家去哪裡,他們便去哪裡。

徐折清徑直開口跟落銀問道:“考慮好了嗎?”

他一般說話的時候,聲音裡總帶著清淺的笑意,有著令人心安的力量。

落銀也不拐彎抹角,點頭道:“我們商量好了,就按照徐大哥所說的來做。”

徐折清彎了一彎嘴角。

他就知道,落銀是個很理智的人,很懂得權衡當下利弊,自然知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