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銀,等一等我!”

這嬌滴滴的聲音,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南風承受力顯然不如徐折清他們好,很不給面子的打了個冷戰。

一身織緞粉裙的王玉燕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頭上的釵寰隨著走動發出叮叮聲響,看得出來臉上還施了粉,整個一身裝扮,與這破敗的山頭違和到了極點。

這身兒衣服,落銀記得當時王玉燕為了買下來,跟王田氏鬧了好幾天,雖然算不上金貴無比,但也足夠他們家半年的開支用度。

她此刻的感覺該怎麼說呢,就像是一位偽富家小姐被強盜強行拐到山上來的……落銀只能想到這個比方了。

“你來作何?”南風臉色怪異到了極點,這樣的王玉燕好看是還算好看,但他當真無法接受,特別是那做作到了極致的舉手投足。

王玉燕倩然一笑,答道:“徐公子是寨子裡的貴客,我爹腿腳不方便,便讓我來送上一程。”

這跟他們家有什麼關係!

往常怎麼從來不見他們這麼熱情過?

想到今日在自家院中那個情形,和王玉燕當下的裝扮,眾人幾乎全都明白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王玉燕太花痴,畢竟她打小呆在山上,認識的同齡異性也就南風了,很顯然,南風入不得她的眼,好不容易來了個外來的易城,眼睛還看不到,心高氣傲的王大小姐,自然還是看不上的。

而徐折清,就完全不一樣了。

氣度不凡,四肢健全,還家財萬貫。

情竇初開的王玉燕,可算是找到了目標。

故這下山的一段路,眾人幾乎都沒有任何開口跟徐折清說話的機會,原因自然不必多述。

落銀幾人對徐折清的涵養和忍耐力的崇拜已經上升到了一個直入雲霄的高度。

只是那趕車的車伕怕是受不住了,走到一半的時候就藉口說要先下山去檢視車廂的情況,便牽著馬飛快地跑下了山去。

終於,走到山腳下。

車伕已經將馬套好,車廂也推了出來,那表情可謂是整裝待發,一刻不願多留。

“徐公子早些上路吧,來日葉某再去汾州叨擾徐公子下棋。”葉六郎玩笑著說道。

徐折清欣然頷首,揖手道別。

“對了徐公子,您住在汾州城哪裡?來日我若得空去尋你可好?”王玉燕又湊了上去,追問道。

徐折清:“……姑娘有心了。”

這是一句很迂迴的話。

但王玉燕顯然沒聽懂,剛想再開口,卻被落銀一把揮開。

“徐大哥,路上小心。”落銀總算有機會開口跟徐折清說了第一句話,說話間,報以歉意的一笑。

她真的沒有料想到,會有王玉燕這麼一茬鬧劇……

他定是煩透了吧?

徐折清笑著點頭,“若是得空,再來看你。”

落銀只當是句客套的話,頷首一笑。

“徐公子!”

眼見徐折清上了馬車,王玉燕再次出聲喊道。

徐折清充耳未聞,馬伕揚鞭策馬,疾馳而去。

王玉燕氣惱的跺著腳,卻踩在了一灘泥水裡,呼啦啦的濺了一身。

“我的衣服!”

這可是她第一次穿,平常都捨不得拿出來的!

王玉燕心疼的簡直要哭出來了。

落銀和南風在一旁很不道德的忍著笑。

見徐折清乘坐的馬車漸漸駛遠,葉六郎負手轉身,道:“咱們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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