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頻繁,諸多勢力糾纏爭鬥不休。龍神在白日裡率領族人作戰,真嵐皇太子則在入夜後帶領冥靈軍團和徵天軍團周旋——而更多的時候,他們雙方必須通力合作,才能應付那個操縱著迦樓羅翔於九天的破壞神。

然而出人意料的,雖然魔的力量在戰亂中迅速提高、破軍卻反而沉寂下去。

除了偶爾出來戰鬥,雲煥越來越多的躲在迦樓羅裡,高高居於帝都上空,不願出來見他的下屬和戰士——甚至最獲重用的帝都禁軍總管季航也經常見不到他一面。而他的舉動也越來越反常,脾氣反覆多變,口諭朝令夕改,指揮戰爭也不如一開始那樣條理明晰、井井有條,反而開始頻頻出現急進或者怠惰的景象。

原本該高歌猛進、一掃天下的滄流軍團,也因此而陷入了輕微的紊亂。如果不是冥靈軍團無法白日作戰、而鮫人復國軍陸上戰鬥力又有限,極大地剋制了對手相互配合的話,滄流的形勢恐怕就會極為不利。

沒有人知道,破軍的內心,正在進行著一場艱苦卓絕的天人交戰。

“師父!師父!不是我……不是我!”

戎裝的元帥從金座上醒來,睡夢中額頭冷汗涔涔而落,醒來的時候右手尚自緊緊握著左手的手腕,在原本那道陳舊的燒傷痕跡上又勒出了一道烏青的印記。喀喇一聲,他的左手腕骨居然被自己捏得斷裂!

“主人!”迦樓羅裡,瀟的聲音擔憂而驚慌,“你醒醒,醒醒啊!”

破軍在金座上醒來,右手尤自緊緊握在左腕上,捏碎了骨頭。

“瀟……魔有沒有又趁機出來?”他睜開眼的第一句便問。

“沒有。”瀟輕聲,“你死死壓住了自己的左手。”

“那就好……”雲煥吐出一聲嘆息,睏倦地將身子靠回了金座,彷彿累極——這幾日,為了防止在昏睡時候再度被魔控制,他幾乎不眠不休的堅持著,直到最後無法控制的睡去,“我這次睡了多久?為什麼你那麼驚慌?”

“主人三天也只不過睡了一個時辰,”瀟的聲音痛心無比,“可都在做噩夢。”

“是麼?我做夢了麼?”雲煥抬起手掌覆蓋在自己臉上——他的左手彷彿有極大的魔力,雖然腕骨被生生捏碎,卻已經在急速的自我痊癒,很快又能行動如常。他厭惡的看著這隻魔之左手,喃喃:“是又做噩夢了麼?……為什麼我醒來就記不得了?我又做了什麼夢?是被那些死人纏住了麼?”

瀟遲疑了著,終歸還是坦然開口:“主人的噩夢永遠都是同一個。”

雲煥怔了一下,忽地輕笑:“是麼?……瀟,也只有你敢和我如此說話。”

“大概因為只有瀟不怕主人吧。”瀟輕輕的微笑,神色寧靜而坦然。

彷彿心上湧起了某種平日罕見的波動,帝國少帥忽然從金座上站起,走到了另一側俯下身看著鮫人傀儡的臉——瀟雖然不能睜開眼睛,但卻能感知他的一舉一動。所以在他的手落在肩頭時,整個迦樓羅都發出了輕微的顫慄。

“瀟,”帝國元帥看著自己的武器,語音裡帶了嘆息,“被那群傢伙弄成了這個樣子,很痛苦吧?為什麼從來不見你抱怨過一句?”

瀟的聲音輕微而顫慄:“不,我不在意變成了什麼模樣——只要對主人有幫助。”

“是麼?說這種話,聽起來還真像是一個無意識的傀儡呢……”雲煥閉了一下眼睛,彷彿鋼鐵一樣的心裡也有一絲震動。他的手落在傀儡纖細的肩膀上,那隻擁有毀滅力量的手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輕輕道:“你的願望是什麼呢,瀟?——趁著我還有控制這個天下的力量,告訴我。我一定替你實現。”

瀟的唇角微微動了動,鼓足了勇氣,說出了那個曾經被駁回的請求——

“主人,求您放過我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