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而身邊跟隨的竟然還有莫天蜀。

雨蝶在看到莫天蜀的一瞬間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喊了聲“師父”,她看著莫天蜀走到床邊檢查著陸之遙的身體,最後無奈的搖搖頭,低聲說道:“保不住了。”所有人的心情也隨之一落千丈。

雖然早就料到了是這個結果,但是這話從莫天蜀的口中說出,卻還是讓林逸南和陸之遙兩人都失神了好一會兒。

陸之遙慢慢地側過頭,在和林逸南的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淺而虛弱的微笑,無聲的說出三個字。

“對不起。”

那笑容中夾雜著的難過,那雖沒有發出聲音卻還是讓所有人都聽出了什麼意思的詞語,狠狠地撞擊著每一個在場人的心。

林逸南強迫自己不去看她,他閉上眼睛不斷的告訴自己冷靜,終於,他又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把他給我關起來。”

林逸南的話說完,簡玉珩便被藍若綾和凌奕兩人半推半扯的給帶出了房間。莫天蜀在為陸之遙止了血後,也唉聲嘆氣的走了出去,最後,只剩下泣不成聲的綰月,還有似乎沒有緩過神來的雨蝶站在屋裡,不肯離開。

雨蝶沒辦法相信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簡玉珩,更不想去面對,也許就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所以才讓陸之遙沒了這個孩子的事實。林逸南曾經特意叮囑過她,陸之遙懷有身孕的事情絕不能再讓別人知道。可是現在……

林逸南看著慢慢跪在自己面前的雨蝶,已然沒有心情再去和她說什麼。

“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他清冷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讓雨蝶的身子猛地僵硬了一下,繼而流著淚和綰月走出了房間。

現在不是她該請罪的時候,現在最難過的人也絕不會是她,這點雨蝶還是明白的。

走出房間,院子裡站著的不是別人,而正是莫天蜀。

雨蝶低著頭走了過去,小聲叫了句“師父”。莫天蜀皺眉看著她,緩緩出聲問到:“我可曾教過你,學醫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徒兒的疏忽大意,請師父責罰。”

“這話你不該和我說,雨蝶,‘疏忽大意’這四個字是絕對不能出現在我們身上的,這條人命,你可知對他們兩個人而言是多麼重要的?”

院子裡的人一個一個的消失不見,屋內的沉寂卻始終持續著,不曾被打破。

林逸南俯下身子,手指在輕輕觸碰到那被陸之遙咬破的唇角時,感覺到了她的身子不自覺的一顫。

手指很快的收了回來,林逸南滿眼憂傷的看著緊閉著雙眼,不肯看自己一眼的陸之遙,聲音有些嘶啞的叫著她的名字。

“之遙。”

依舊是平日裡聽到的聲音,依舊是那輕柔溫暖的氣息。可不知怎的,此時卻那麼強烈的刺激著陸之遙的雙眼,讓她想哭。

掩在被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頭,指甲狠狠地嵌進肉中,陸之遙卻渾然不知疼痛。聽著林逸南略帶焦急,和透著一絲膽怯的不斷的叫著自己的名字,陸之遙的腦海裡意外的很平靜。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不斷的問自己。從最初到現在,她從來沒想過要去和別人爭奪什麼,從來沒想過要去害別人的性命,可是為什麼,他們就是不肯放過自己!?以前是夏家,現在是這無辜的孩子,她到底能保住什麼?他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收手?!

許多已經漸漸被她遺忘的細節,又如潮水一般湧進了陸之遙的腦海裡。

那些曾經因為被仇恨侵蝕而無法入睡的夜晚,那些曾經因為自己而枉死的靈魂,那些曾經在她的身邊yin笑想要試圖毀掉她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不斷的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好像一伸手她就可以摸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