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道臨笑著說道:“無妨無妨,我早就四海為家慣了,平日在外趕路,即使是山間樹下也能將就休息。現在能遇上草原的朋友,有帳篷可以棲身,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暫不德爾見到鍾道臨是真心歡喜,當下也放開胸懷,拿出奶酒和肉乾等東西熱情款待。本來鍾道臨已經修煉到辟穀階段,是否進食已經不太重要,但是盛情難卻,也頗為意動的嚐嚐味道。

鍾道臨多少也知道一些藏族這邊的待客傳統,比如敬酒時客人須先用無名指蘸一點酒彈向空中,連續三次,以示祭天,地和祖先,接著輕輕呷一口,主人會及時添滿,再喝一口再添滿,連喝三口,至第四次添滿時,必須一飲而盡。

吃飯時要食不滿口,咬不出聲,喝不出響。喝酥油茶時,主人倒茶,客人要待主人雙手捧到面前時,才能接過來喝等等。當下鍾道臨按著記憶如法炮製,暫不德爾臉上滿是欣喜神色。不過當開始進正餐的時候,鍾道臨吃得小口了,暫不德爾臉上神情又開始有些難過,當下鍾道臨沒有辦法,只好放開肚子猛嚼一氣,真個是有秋風掃落葉的氣象。

鍾道臨這番吃得香了,暫不德爾臉上笑容才越見燦爛。

入夜,草原上的溫度很快的降了下來。

將羊趕回羊圈之後,暫不德爾馬上回到帳篷之中。鍾道臨在帳篷里正閒的無聊,正想跟暫不德爾聊聊這裡的藏族風情時,沒想到暫不德爾卻先吹熄了酥油燈才坐下。

“草原物品如此緊缺?怎麼方才入夜就要熄了油燈?”

鍾道臨雖然有些迷惑,但是卻不要開口詢問。

黑漆漆的帳篷裡面,頓時沒了半點光亮。

暫不德爾知道鍾道臨不解,便說道:“中原的客人莫要見怪,我之所以滅了油燈,並不是捨不得這點酥油。”

聽得暫不德爾的話另有深意,鍾道臨不禁問道:“哦,既然並非燈油短缺,那為什麼入夜沒得多久就熄燈呢?”

暫不德爾向鍾道臨那裡靠近一些,放低了聲音後說道:“中原來的客人有所不知,最近咱們這裡發生了一些怪事啊!”

“怪事?”

鍾道臨下意識就覺得其中有問題,馬上追問起來。

暫不德爾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離這裡幾里地有一處叫做洛特塔林的深湖,原本週圍都是水草茂密的地方。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去那裡飲水吃草的牛羊都莫名其妙的暴斃在那深湖周圍!”

說著臉上浮現了可怖的神色,顫聲道:“最為恐怖的是,那些牛羊的腦袋頂上都有一個大洞,腦水什麼的被吸得乾乾淨淨。我們原本以為是冒犯了什麼水神,用了大量的牛羊祭祀之後卻是半點效果也沒有。所以最近這裡有些人心惶惶,但是大家又捨不得這個水草茂盛的地方。雖然大家都沒有見過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入夜之後眾人卻小心起見,都要早早的熄燈,以免發生什麼不測。”

鍾道臨思索一下,覺得無非是些什麼水底精怪之流作祟,當下沉思一會,真誠道:“暫不德爾,多謝你的盛情款待。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好回報你,明天一早,我去幫你們看看那個湖裡到底有什麼古怪吧。要是真的是有什麼妖孽作祟,我順手除了去,也好保你們日後平安。”

鍾道臨明白藏民都是彼此直呼其名,不喜歡中原人的客套,他也就入鄉隨俗了。

暫不德爾大驚,急忙說道:“朋友不要說笑,誰都不知道湖裡有什麼怪物。要是真的有,豈是人力所能敵?朋友不遠萬里從中原而來,想來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明早我選一匹駿馬相送,你只管去你想去的地方!”

鍾道臨見得暫不德爾這般好心,心底不禁有些暖意湧動。這些質樸的藏民,即使是面臨危險也不願意讓朋友分擔。不過這裡即使有什麼妖孽,鍾道臨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