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平日裡從不對外開放,所以計程車和網約車都不允許進入。

岑蓁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沿著公館外的路往外走。

一輛一輛關緊門窗的豪車從身邊駛出去,也許有人注意到了馬路一側的她,但沒有人停留。

岑蓁孤單的身影在風中愈發瘦削,甚至是有那麼點狼狽。她來的時候忘了帶件外套,這會夜涼了,一陣陣的風吹過來,她邊走邊輕輕地雙手抱肩,試圖取暖。

300米並不是很遠,可岑蓁卻莫名走得心累。

後來許久她才明白,也許她和宋望之間的距離,就是從這一晚的300米開始,越來越遠。

車流逐漸變少,該走的賓客應該都走了,岑蓁回頭看,公館內明亮的燈火也已經熄滅,喧囂過後的寧靜是加倍的冷清,連帶著道路兩旁的梧桐,也好似染上一份落寞。

岑蓁走著走著,摸出手包裡的手機,原本想隨便看點什麼打發這段無聊的路程,卻無意識點開晚上自己在露臺拍的那些照片。

這會兒再看,還是能感受到溢位螢幕的尷尬。

她毫無防備地擺出了各種造型,最後卻莫名其妙收穫了一堆雙人照。

岑蓁勾選照片,本想要全部刪除,摁到手邊又有些不捨。

也許她人生中只有這一次來華公館的機會,就當是為了那個羅密歐陽臺,至少也該留兩張做個紀念。

岑蓁便又將照片重新看了一遍,不得已,也跟著再看了一遍孟梵川。

他黑色的西裝挺括有型,人懶懶地靠在那,煙夾在手裡燃著,莫名有種遊戲人間的厭倦感。

好像厭煩周遭的一切。

好像,並

() 不是很願意參加這樣一場為他而舉行的晚宴。

有幾張裡,他的視線看向了岑蓁,唇角隱隱有弧度,看不真切。

但岑蓁猜想那時的他應該是在笑,笑怎麼會突然蹦出一個做作自拍的傻瓜。

岑蓁一邊在心裡懊惱下次去陌生地方一定要看清楚,一邊刪除兩人的“合影”,最後留了兩張,正要發給相熟的朋友,身後忽然有車燈亮起。

還有人沒離開?岑蓁好奇地轉過去。

一輛黑色賓利由遠及近地駛過來,車體奢華張揚,連車頭都帶著強大的氣場,兩個水晶行車燈發出的光讓岑蓁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刺到轉過了頭。

像這樣的豪車剛剛已經過去了很多輛,沒什麼特別的。

岑蓁繼續先前的動作,把兩張照片發給朋友,問她:「可以幫我把後面的那個男人p掉嗎?」

訊息發出去後岑蓁才發現,那輛車竟然在自己身邊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裡面的男人側影懶散,靠在後座衝她揚了揚下巴,“上車?送你一程。”

岑蓁沒想到竟然是孟梵川,手一縮,默默把手機別到了背後。

把他p掉的確是有些不禮貌,可他們本來就不認識,以後也不會認識,怎麼處理這些照片,全憑岑蓁的心情。

可能是當下這個他釋放善意的瞬間,讓她有幾分抱歉。

但即便如此,大概是對這些公子哥的刻板印象太深,岑蓁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孟梵川收回視線,也沒再說話,升上了車窗。

賓利很快重新開了出去,岑蓁心中提起的那口氣才剛要松下去,駛出幾十米的的車忽然又停了下來。

岑蓁站在原地沒動。

車裡的司機從前排下來,走到岑蓁面前,手裡拿了件質感考究的黑色西裝,“孟少爺說夜裡涼,讓小姐你披上,別感冒。”

還不等岑蓁反應,西裝已經被放到了手裡,她一眼認出那是今晚孟梵川穿的外套,上面似乎還帶著他身體的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