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傳來訊息,汗王派人調查王子遇襲一案結果已出,刺客六人被隨後趕到的王子侍衛擊斃,另外四人被生擒後皆服毒自盡。經查明,黑衣刺客乃景國人,刺客手中所持兵器便是景國武人慣使的長劍。

倫格爾額傷勢越來越好,毒發之症更弱。當我告知他知曉這一結果時,他深邃眼眸隱含怒火,唇角緊抿,隨即轉過身朝牆上狠擊一拳,他冷笑著從唇間吐出一句:“景國人?哼!”

我著急奔上前檢視他的手上傷勢,倫格爾額卻固執地將手拿開,背過身不再看我,靜默片刻後才對我說:“我想自己靜一靜。”

我一愣,除了那日遇險時他激將我所用生硬語氣,他還未對我如此冷淡過,便輕聲應道:“我知道你不開心......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但只希望你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裡,我願意和你一起分擔。你的傷剛好轉,氣鬱結於心,不好。”

當時我們誰都未料到,兩日後,骨都侯蘇哈納擅作主張率兵到景國邊城晉寧一番燒殺劫掠作為報復。我知曉此事已是一天以後,烏月離軍隊已帶著劫獲的豐厚戰利品返回千峰城,汗王對蘇哈納的擅自行動頗為震怒,但蘇哈納威望頗高,報復景國又為多數激憤的烏月離人所贊同,最後此事便不了了之。

我心中卻久久難安,這樣的劫掠、廝殺,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當日我是景國人時曾怨恨過月離人的騷擾,如今自己已身為他們中一員,反觀景國行為,心中卻別有一番滋味。

倫格爾額對蘇哈納率兵掠劫晉寧一事頗為憤怒,認為遇襲之事還未查清之前就如此魯莽行事,有失偏頗。

那些刺客真的是景國人嗎?又是誰所派?我腦海中猛然躍出的形象,竟是那個玄衣廣袖的高大身影,他做的嗎?心底有點小小的不相信,一時五味雜陳,只覺煩悶不已。

☆、忠奸

這日一大早,莫褚老爹說是有事要外出一趟,天色微微曙色便見他披了大麾急急騎馬出去了。我一人現在家裡無聊,便決定入宮一趟。

通紅的木炭在火盆中輕輕嗶撥作響,燃起一室溫馨。我側身捱過去,指著棉布上繡出的一片綠綠草地問道:“阿嬸,你看這上面繡朵什麼花呢?”

王后側首笑道:“我看啊,就繡一朵和你名字一樣的忽蘭花吧!”

我一愣,不好意思地搔頭:“忽蘭花怎麼繡啊?”

王后無奈看我:“那可是你的生辰花,你出生的時候正是草原上忽蘭花遍開的季節,你孃親就是太慣你了,寧願讓你在外面學男子瞎跑,也不教你繡花,瞧你連自己生辰花都不會繡。”

我笑著撒嬌道:“那阿嬸現在教教忽蘭朵,那我以後不就會了嗎?”

王后搖頭笑道:“你呀!那你可看好了!”話音剛落門便突然開了,哈戴神色緊張道:“王后,汗王派人傳令要見忽蘭朵姑娘。”

王后手裡繡布一鬆,飄飄悠悠落下,竟險些落入火盆。我一把將其抓住,遞迴怔忪失神地王后手中:“那忽蘭朵改日再來拜訪,今天便告辭了,阿嬸保重身體。”

正欲邁出門外,卻突然被王后喚住:“等一等,我和你同去!”

我怔住,然而王后的目光瑩然堅定,不容拒絕。

我和王后剛行至汗王議事的殿外,便聽得殿內一陣激烈的爭吵之聲。

“我以為,景國人如何得知王子殿下行蹤,又如何準確伏擊,這才是最大問題!”

“左賢王言之有理,若不除內患,唯恐日後內外兼憂!”

倫格爾額冷哼一聲,道:“二位都言之有理,內患是是定要除去的!只不過那個內患一定不會是我恩師之女——忽蘭朵姑娘!”

“那殿下認為是誰?”

我和王后匍一踏入殿內,便見之前已和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