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瞋:「這下你該怎麼說!你先邀約昭瑄被陛下撞破, 使他判誅在筆墨喉舌之上, 又想用毒教他身負訛言而亡,如此便是薨了也不為人所惜, 你這連環心思可謂當真惡毒。」

以許襄君投靠秦貴妃緒王那派, 今日所作所為這個推判最為準確, 她邊道邊捧心。

許襄君長得實在美麗, 卻當真惡險。

許襄君垂眸在佘御醫身前那壇體, 瞧見底部一處, 眸光亮了半瞬又壓下去。

「娘娘,宮中委過於人的手段您不會未曾見過, 臣妾沒必要對殿下使毒後, 還要以身作餌叫自己混在這泥潭中, 這合常理嗎?不若八年前之事重演,死的當是另一位貴人或是婕妤, 再者 」

她傾身, 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平珠, 她絞著帕子收聲抽噎個不停。

慎聲:「平珠, 辰安為何會中毒,他可有離席?未曾離席的話可有用什麼?」

平珠『撲通』跪下,揪掐帕子:「辰安說難過,妾便帶他出去逛了逛 他嫌妾跟著煩,便自己朝御園那邊跑。妾帶人找了一陣,才在辰安回殿的路上尋見,他執意要回去,說想取個禮物給娘娘,妾便隨他回去了。」

夏明勤用茶潤了喉,又舒緩半響此刻方有力氣怒叱:「你怎麼看晉王的,竟教他獨身在御園裡跑盪。」

平珠被嚇得磕頭求恕,瑟縮得厲害。

許襄君朝上叩頭:「陛下,容臣妾僭越再問些話。」

夏明勤體乏且動了氣,現在胸間於澀陣悶,氣血上湧後頭神思也陣陣昏亂。

擰眉瞧許襄君那張桀氣遍佈姿容:「你問。」

體內卻是鬱鬱沉沉,粗氣噎塞臟腑,他倏然又猛摁了摁胸口,強撐著瞧看底下。

許襄君扭頭,十分平靜:「辰安何時毒發?」

平珠聽聞這個渾身顫慄個不停,嗓子呼嚕不清,驚喘半響摻拌哭腔:「妾帶他剛回宴上,還未坐下辰安便驀地嘔血暈厥,妾便抱他來找你。」

許襄君掐眸,虛瞥她,顰蹙眉角:「宴上是有御醫的,你抱他撞殿審尋我更費工夫,秦貴妃主持宴會,沒當場讓御醫進行診治?」

平珠哭泣動作一怔,茫然地看著她。

許襄君盯緊她眼眸:「你會不知宴上有御醫嗎?為何捨近求遠。」

宮內規矩,凡是有貴人云集之場,必有御醫隨侍在側,且會隨身帶些可能會用上的應急藥品,以免貽誤貴人病情。

今日乃夏明勤生辰,太醫院是有半數要來隨宴的。

平珠支支吾吾,眼淚順著面龐劃過:「當時辰安嘔血,所有人退避三舍且哄鬧大動,妾是要喊御醫的,可不知誰喊了句您在這邊,妾腦子亂得狠,抱著辰安便來尋娘娘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引導你來尋我,故意延誤辰安救治?」她一把抓住平珠手:「聲音還能認出嗎?」

平珠腦子攪翻,最後簌簌哭著向她叩頭:「妾想不起,當時一心都慌在辰安身上,妾解決不了,只好來找娘娘,那時人太多,不記得。」

皇后聽聞她問這些廢話:「你莫要渾攪視線,這毒就是從你們上宸宮搜出來,你想用晉王『虎毒不食子』這招數混淆視聽,以掩蓋你誣陷、殺害太子之嫌!」

許襄君挺肩,仰面,她半張臉略微紅腫,眸底清明。

她雙目尖促:「皇后娘娘,臣妾知曉您為太子憂心,可您總要一個明白的事情真相,而非論心定罪,您可有臣妾確切證據定讞?請娘娘雅量寬容明正典刑。臣妾有罪,國法與陛下皆不會容我。」

席皇后此刻無言,今日乃陛下生辰宴,出了紕漏也是她辦理不周之罪,況且此刻陛下未開口,她不好越行處置。

回身看了眼夏明勤冷戾的臉,她赤口狠聲:「放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