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背對背,蘇沫沒再搭話,過了一會道:“你走吧,我累了。”

王居安說:“抹去汙點其實很容易。”

“你走,”她終是哭起來,“你就是看我好欺負,你就是看我一次次容忍你……”

他看著她,起身穿好衣服,一邊扣袖釦一邊點頭道:“你太完美,所以早不該容忍我,跟著宋天保多好,一個純潔無私一個完美無暇,很配。”

“你……”她氣得不行,“你王居安不是人,你是神,你永遠不會犯錯,不能軟弱,有事必須硬扛著,你回頭想一想,這事你敢說自己一點錯沒有?所有的虧都是別人吃的,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犯的,”她原本還想說他兒子以及安盛的事,心卻不夠狠,只放低聲音道,“其實你心裡明白,就是不敢承認,孬種。”

他怒極,抬手點著她:“我警告你,別再提那些破事。”

蘇沫也覺的自己這話說得重了,一時不做聲,停了片刻才緩和道:“有件事……鐘聲把東西複製了,給了尚淳。”

他回頭瞧她一眼,低哼:“已經不重要了,”說完仍是摔門出去。

蘇沫擁被低泣,心說,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她又蠢了一次。

91

王居安下了樓;在車裡坐了很久,又瞄樓上那扇窗,越想越心煩,不覺伸手一拍方向盤,卻又沒臉面再回去。

蘇沫還坐在床沿上哭,覺得這幾天眼淚快要留盡了。

手機響起,她原本不想接;電話鈴卻是不依不饒。她擦了擦眼,拿起來聽了;周遠山問:“你什麼時候走?”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和氣,蘇沫滿腹委屈正想找人傾訴;冷靜了一會,剋制住;只說:“快了。”

那邊卻聽出來:“你怎麼了?沒事吧?”

蘇沫笑笑:“我沒事,挺好的。你有事嗎?”

周遠山猶豫了一會,才道:“我有個大學同學打算自己辦個事務所,叫我過去入夥。”

蘇沫心說,他也要辭職麼?卻道:“這是好事啊?”

周遠山頓一頓,像是試探:“地方就在你們江南那一塊。”

蘇沫一愣。

他又道:“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我可能會和你一起去過去看看。”

蘇沫說:“行,我來做東道,盡地主之誼。”

他笑了:“那麼,你到底是哪一天走?”

蘇沫無法,只得說出具體時間,忽然想起件事,問:“你明天有空嗎?”

“有。”

“我想去看看莫蔚清的爸媽,她走前交代過。”

“是嗎?她家以前好像住的挺遠,近郊了,”周遠山道,“明天早些出發,我開車過來接你。”

第二天一早,周遠山上來敲門,蘇沫一看時間,八點不到,匆忙洗漱了,才去開門,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不用特地跑上來,電話響一聲我就知道了。”

周遠山沒搭話,轉頭看她窗臺上的植物,問:“這些東西怎麼辦?”

蘇沫說:“要不你拿過去?”

周遠山搖頭:“我養不來這些東西,我拿著給所裡的小姑娘算了。”

蘇沫挽起髮髻,笑:“女朋友啊?”

周遠山道:“不是,年紀太小,有代溝,我還是喜歡沉穩的。”

兩人說著話下了樓,蘇沫一見王居安的車就釘住了步子。

周遠山看了她一眼,提醒:“我的車在這邊。”

蘇沫有些恍惚,雖跟著他走,但仍是去瞧另一處的車和車裡的人,王居安穿的還是昨天那身衣服,不知是一晚上沒回去,還是今天一早又來了,這會兒正坐在裡邊抽著煙,像是百無聊奈地瞧著他倆。

周遠山也回過頭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