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微言輕,說了也不算。”

從蓉輕哼:“怎麼不算?你鐵了心不跟他,他還會纏著你?”

蘇沫面上窘迫,瞧向窗外。

從蓉見她那模樣,又隨和地笑笑:“有什麼呢,你一個人也不容易,旁邊有人幫襯那是多好的事兒,運氣再好點,撈一筆是一筆,給你房子也好車也好,先留著,不如意就賣掉,離了南瞻,回家去,也沒人知道。要我說,你如果真跟了他,只有這條路可行,其他那些都是虛的,想不得,圖不到。”

蘇沫說:“你想的真夠遠的,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想過,以後別再說了。”

從容不以為然,心裡冷笑:“這些年我什麼沒見過,我是說到你心坎上去了,所以你不願搭理。擺姿態誰不會呢,越年輕的越愛拿腔作勢昭告世人,彰顯自己多麼純潔無辜,無非是怕授人話柄沒男人要罷了,等著瞧,到頭來還不是一頭栽進人懷裡?什麼自尊什麼清高,在虛榮面前一文不值。莫蔚清多麼直接,你偏要矯情。”

她雖這樣想,卻也明白,以後說話再不能像往常口無遮攔,於是隨意來了句:“也是啊,像老闆這樣的男人,什麼都不缺,光瞧著就讓人喜歡,我們女人一時看迷了眼也是有的,人之常情。”

蘇沫一早到公司,喝了杯咖啡,靜下心檢視Email,先找出需要向王亞男請示的內容歸納列印,再揀出要緊的郵件逐一存檔回覆,最後處理其他瑣碎。其中有一封群發郵件,是昨天慶功宴上的照片。她隨意點開看了幾張,翻到自己和王居安那張合影時不由停下。

照片是在她給人敬酒的時候拍的,兩人都側對鏡頭,尋常距離,打眼一瞧並無特殊,蘇沫卻越看越心慌,只覺自己態度曖昧,眼神閃爍,笑起來勉強,也不敢直視對方,說不出的扭捏作態。

再瞧上面的收件人,密密麻麻數排地址,她漸漸腦殼發漲,手心冒汗。

她不知如何作想,手忙腳亂地從內網搜尋其他合影作比較,翻了一圈總算找著一張,是上回營銷部簽單成功聚餐,王亞男叫她給人送檔案的時候照的。

蘇沫把兩張合照拷進硬碟,存入同一個資料夾,看了會兒,更覺差別明顯。

早前那張,王居安隨意靠坐在身後的辦公桌上,姿態隨意瀟灑,而她立於一旁,臉帶微笑,態度恭謹,一眼能瞧出上下級關係。

那會兒她從不怕被人說三道四,因此眼神清澈一片坦蕩,可現在這雙眼裡已暗藏太多情緒,有理的事變成沒理的,指謫也成了笑話,曾經清者自清,如今濁者自濁。

她正兀自發呆,忽聽有人喊了聲“小蘇”,回過神,王亞男已走過來,蘇沫一時慌亂,趕緊關掉視窗,嘴上笑著掩飾:“王工,您今天來得很早。”

王亞男看她一眼:“十點多了還早?你一直在忙什麼呢?”

蘇沫抑制緊張,把列印出的檔案遞交上去:“有幾封郵件回執請您過目。”

王亞男接過去看了眼,收了,說:“一會兒銷售和技術的都有人過來,你讓他們去小會議室,叫人泡幾杯茶送過去,他們年輕人氣性大,喝茶靜心,”她忽然問道,“王總今天在公司嗎?”

蘇沫心裡跳了跳:“應該不在,我記得上次開會的時候,您說過他上午要去省裡辦個事……”

王亞男一想:“是的,我給忘了,省裡有個企業座談會讓我們這邊派人過去,”她一笑,“難怪工程部的找這個時間和營銷的那夥人槓上,知道他這個總經理一碗水是端不平的。”

過了會兒,那兩邊果然都有人來,工程部的人直接說來見董事長,臉色都不太好看,蘇沫照王亞男的意思做了,去茶水間的時候,就有人事部的同事同她八卦,說才在稽核這次中標專案的獎金計算表,合同還沒簽呢,技術部那邊就因為獎金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