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這才長出一口氣。背後直到這時才有一身透汗出來,雙腿止不住的打顫。

“高寶。怎麼樣?”負責守住大門的僕役見青衣小廝進來,連忙詢問道。這一夜出去十個人,高寶是回來的第四個,其他人自然在中京城裡凶多吉少。

高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苦笑道:“看見的死人比我這輩子加起來都要多十倍。”

都亂成這樣了?守門的僕役心裡一寒,高寶繼續說道,“拉我一把,我腿軟了。站不起來。”

“外面到底什麼人在作亂?不怕死嗎!”守門的僕役sè厲內荏的說道,高寶無奈的扶著那人肩膀,小聲勸誡著說道:“你別說這麼大聲,我去跟侯爺說說。以後怎麼樣還不一定,小心多說話給自己惹禍。”

守門的僕役面露懼sè。四處張望一眼,見沒有他人,這才放心。

高寶一瘸一拐的快速來到內府,見到奉天侯高天海也沒平rì裡的繁文絮節。微一施禮,便來到高天海身邊。小聲說道:“侯爺,竹馬巷裡禁軍右軍剛出營地便全部遇伏身亡,什麼人乾的我沒看見,但是帶回了這個。”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支弩箭,遞給高天海。直到此刻,高寶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自己要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要看侯爺的選擇了。

高天海微微頷首,對高寶表示讚許。接過弩箭,打量良久,似乎在看著弩箭的每一道紋理。弩箭三兩三分沉,箭桿上數十道或順或逆的刺讓這枚弩箭看上去有些奇怪。箭尖發著淡淡的黑光,細細聞了聞,有一種微微發甜的味道。

混亂的聲音愈發猛烈起來,好像是旺盛的野火,在曠野中越少越大,要把一切都焚燬般。高府平rì裡心高氣傲的各個執事都垂手恭立,各懷心思的等待奉天侯最後的決斷。

“留一半人在府內守護,高如松,你帶著。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許出府。”奉天侯沉思良久,下了決心。身上揹負著奉天侯一府三百多年的傳承,這個決心下的不容易。

高如松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大的重任壓在自己肩上,顫聲說道:“父親,這事情還是從長。。。。。。”

話沒說完,就被奉天侯高天海打斷,把隨身寶劍扔給高如松,朗聲說道:“闔府上下留守的家人有不聽你命令的,直接殺了。”

眾人面sè一緊,不知高天海溫和了這麼多年,怎麼忽然露出自己的爪牙來。

“我高府受皇家恩惠餘澤三百多年了,此刻就是死節報國的時候!高府子弟每一支留下一名男丁在府中守護,其他的隨我上街平亂!”幾句話說的慷慨激昂,有金石之聲。

“侯爺,我們是不是再等等?看看中京城的變化再說。”一名高家族內的執事面帶猶豫,出言勸誡道。

話音剛落,奉天侯高天海冷冷說道:“還等什麼!再等下去,等叛亂被平息,刀就要落在脖子上了。”說完,揚了揚手中的弩箭,繼續說道:“這是禁軍右軍的弩箭,禁軍右軍在營地門口伏擊左軍,這還不說明問題嗎?道院和太平觀都在平叛,禁軍右軍和他們站在一起,吾皇對這場叛亂早有準備,此刻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高天海把手上的弩箭扔了出去,直貫入牆,冷冷的說道:“二十息,各支留好族人。剩下的在大門匯合,逾期不到著,別怨我這個族長手段狠辣!”

有賞有罰,奉天侯高天海行事決斷明快,眾族人無不凜遵。與其死在族長手中,還不如出門博一條生路。

片刻後,高府大門洞開,百餘名jīng壯加入混亂的中京城戰局。

除了魏王、秦王之外,中京城剩餘的二王、四公、十六侯都得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或是固守府邸,或是闔府潛逃,或是上街平叛。幸抑或是不幸均在一念之間。

是夜,中京城裡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