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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怕,至少還有得防,最怕的反而是那種外表看來斯文,卻因心頭老掛念著死去的人,而沉淪在酒鄉里的醉鬼!”
雖是環臂冷目回瞪好友,荊澔心底卻起了寒。昨夜那少女,難不成真是他因思念嫣語產生錯覺,在酒力淫威下被傷害的受害者?
“別惱、別惱,開開玩笑罷了!”石守義彎身向好友打恭作揖,天知道,這傢伙可得罪不得,今日他能得著開封府第一神捕的頭銜,大半來自於這傢伙的協助。
荊澔擅畫,自然也擅於觀察事情的枝末細微,每一次都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細節,對於人體構造及筋骨關節反應又有近似於醫者的瞭解,再配上豐富的聯想力,這些年來,好幾宗落到他手上的無頭公案,都是靠荊澔輕描淡寫畫出了罪犯的容貌才破了案的。
他和荊澔是多年好友,自然也知道他的嫣語。三年前,他眼睜睜看著好友因著心愛女子的死而頹唐喪志、遠離丹青甚至消聲匿跡,隱身在這有個胭羽名字的妓院裡。
這幾年,荊澔不再創作正規的山水及宮廷畫,受惠者有二,一是胭羽閣的包嬤嬤;另一,就是專捉壞人的他了。
雖受了利,但他還是希望好友能有重新爬起的一天,這才會在聽見他竟開口說要戒酒時忍不住想逗他,卻沒想到這脾氣向來不錯的傢伙這次卻少了幽默感,一張拉長的俊臉直比臘月雪還要冰寒。
“這是你畫的貓?”
石守義踱至桌旁,怪笑的抓起那張畫紙,“太可愛了吧?像奶娃兒塗鴉似的,一點兒都不像是出自咱們荊大師手裡的畫,喂,送我吧,我那侄兒今年五歲,最愛這些貓呀狗的。”
“要貓自個兒去畫,”荊澔自他手中抽回畫紙扔入櫃裡,“這畫不送。”
“喂,荊大師!”他瞪大眼,“你幾時變得這麼小氣的?你以前一堆畫不全都由著我帶回去當草紙?”
“缺草紙是吧?”荊澔轉手將方才自己畫的那張鷹鳩像塞入他手中,“別客氣,這張帶進茅房裡用吧!”
“噯!正經點,”石守義急慌慌地將被捏皺的紙用力撫平,“這張畫是我吃飯用的傢伙,別拿來玩。”
“誰有空同你玩,你在我這兒盤桓得也夠久了,可以回去辦正事了吧?這樁事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別指望我會去幫你捉什麼鷹的。”
石守義笑嘻嘻地沒理會,轉過身自個兒在旁邊覓了個空位坐下。
“催什麼?你這沒心肝的,怎地,對窯姐兒們的無情也拿來用在哥兒們身上?”
荊澔冷笑瞥了好友一眼。“怎地?你希望我將對窯姐兒們的那套用到你身上?”
“呸、呸、呸!”他連吐了幾口唾沫。“這話讓旁人聽了是會起誤會的,你這輩子不打算娶妻就算了,我可跟你不一樣!”微斂了笑,他邊覷著荊澔邊審視著房內,“老實說,你還打算在這種鳥地方窩多久?”
“鳥地方?”他聳聳肩,“你幾時見我這飛了滿天的鳥?”
“少打迷糊仗,”石守義揮揮手,“你明白我意思的,一個極富盛名的一代畫師就為了個女人這麼一蹶不振?”
“這兒挺好的,”荊澔一臉意興闌珊,“外頭,沒有吸引我的東西。”
“讓你畫畫你提不起勁,可好歹男兒志在四方,你真沒想過幹一番轟轟烈烈事業,博個千古留名?”
“沒想過!”他漫不經心單手支顎,另一手撫上了杯緣輕輕摩挲著。“丈夫兒,富貴等浮雲,看名節。天下事,吾能說;今老矣,空凝絕,對西風慷慨,唾壺歌缺!”
“拜託!你這話若不是個僧侶,也該是個發蒼齒搖的老翁才能說的,你今年才二十六,發這種慨嘆會笑死人的,”石守義抹了抹還真笑出淚水的眼,“跟你說真的,我大哥你也熟,這會他手上握有兵權,麾下正是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