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雲雁身後,漫漫金光正在悄無聲息地散開。

她凝了地面催動光芒的符號一眼,急忙將手中劍幻成巨大長弓。抽出銀箭搭於弓弦,瞄準了祭符之人,高聲喝道:“雲雁!是滯空陣!”

林間草木疾晃,塵土與黑氣劍氣共舞。

梵天不破神魂驟然分散,化為遊移的數縷,越過唐家修士與雲雁身側。地面金符在空氣中劃開窄窄縫隙,她迅速擰成一股朝內鑽入。

雲雁聽到南宮雅爾呼喚時,已被梵天不破掠過。她急急轉身,卻見梅真人端嚴的臉上微帶陰沉,一把拖住憐生月已塞入那空間縫隙之中!

剛才自己做誘餌,讓南宮雅爾伏擊魔。現在是梵天不破做誘餌,自己被人算計了嗎?

雲雁全身血液仿若凝固。

被那梅真人騙了!

在計相府時,見他拿出丹藥救助老人侍衛,以為是個良善之輩。方才又擺出同樣鎮靜誠懇的表情,讓自己疏於防範。

他竟然是魔一夥的!滯空陣!子時夜滯符!

“梅真人!”雲雁怒極出聲,承影舞動劍光朝那男修刺去。

這一切變化太過迅速,胡金石與憐生水完全來不及反映。等他們回神還未叫出聲,就見梅真人揚起手來,將兩粒丹藥朝地面用力砸落。

頓時綠煙瀰漫,香氣撲鼻。

雲雁嗅到那清冽香味,只覺五臟六腑都極為舒適,忍不住想攤開四肢趴到地上好好睡一覺。她聽到耳邊斷續有物砸到地面的聲音,忙掐住自己手心凝神調息。

體內靈氣也像暈醉過去,睡意盎然,堵塞猶豫著不肯暢行。她對法修陣法不瞭解,符丹藥也不瞭解,大驚之下只好催動劍氣撞行經脈。

劍修意志力與忍耐力都遠超過法修。在周圍唐家低階修士紛紛倒地之後,雲雁還能勉強站立行動,但手中攻勢已緩了許多。

“嗡!”羽箭破空之聲急速越出,穿入綠煙將裡面的人刺中,飆飛出散亂血花。

梅真人慘呼一聲,面露陰鷙。他拎起腳下軟倒的憐生水,朝擴大了絲的空間縫隙裡推,口裡低聲罵出:“該死的劍修!”

“住手!”雲雁持劍撲上,帶出紫光朝他手臂斬去。身後衛公搖搖晃晃蹭到,也同時張口咬向他的脖頸。一人一馬受傷都不輕,又吸入古怪煙霧,力氣不及平日的一半。

梅真人自靈獸袋裡召出冰霜巨狼朝衛公啃咬,又祭出水法化為屏障擋住雲雁劍鋒。他長鬚飄動道袍揚起,頗具仙風,口中卻是恨恨低語:“一而再,再而三壞我大事,捉兩個凡人孩童竟這麼費力!”

“旋照期的低階,膽子真不小。”梅真人說到後面,已近咬牙切齒。他左手將憐生水塞進空間,右手揮出滾滾激流,劈頭蓋臉拍向雲雁。

“殺了她!把她屍體弄進來送我吃!”梵天不破的呼叫自縫隙中傳出,急切非常。

梅真人冷目朝下一瞥,語氣不善:“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還有你那隻雞。”

“你又算個什麼玩意!”梵天不破尖聲恨罵:“活得不耐煩了嗎?”

雲雁被那梅真人所欺騙,此刻見憐生月被擄走,憐生水也形勢危急。再聽得二人言語間的相互辱罵,心裡只覺得極大的厭惡惱怒。

她反轉劍勢,像當日對付邢曉景般,激氣直探而入,將水屏障絞出炸裂水花。

南宮雅爾與身後高階一些的唐家修士,這時也一起攻上。劍光與寶光纏繞中,梅真人頓時壓力山大。他握住憐生水的手禁不住一鬆,雲雁趁機抓到女孩一臂,朝自己身旁拖拽。

面色悲切的憐生水自縫隙裡被拉出大半。

她的手裡緊緊攥著一物,軟白幼小,竟是憐生月的手掌。她一屆凡人,吸入修士的攻擊型氣體,還能在虛空縫隙裡抓住弟弟,意志甚是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