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黑馬全身的傷痕,忍了許久,終於輕聲開口:“衛公……”

“衛公……”上空也傳來輕輕的聲音,南宮雅爾與她同時說了同樣的詞。

兩人目光相接了幾秒,眨了眨眼睛。都覺得對方板著臉的樣子很逗比,同時“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然後又是難堪的靜默……

片刻。

南宮雅爾率先打破這個氛圍:“他們是想活捉兩個孩子的。”

她低頭沉思:“所以我猜測憐生月應該活著。只是……較難尋覓。”

“本想留下那梅道人性命審問,卻被落星白少轟得神形俱滅。”南宮雅爾玉手輕捻頰旁的垂:“線索一時斷絕。但有心追查的話,總會水落石出。”

雲雁見她突然對自己說了這麼多話,有點發怔:“你不再鄙視我了?”

“依舊鄙視。”南宮雅爾白了她一眼,她眼睛大瞳孔大,這樣一翻在夜裡頗有點嚇人:“不過。”

她轉身直立空中,平視雲霧遠星許久,輕聲道:“我是活得太久,忘記了自己從前也有過那樣的時候。所以……”

“我對我剛才的話道歉。”她回過頭來,眼睛閃閃亮:“說你的劍可憐什麼的,我道歉。”

原來她一直沉默,竟是在後悔剛才那些話嗎?

雲雁看著她有點扭捏的表情,恍然大悟。

南宮雅爾見她傻乎乎地瞪著自己,立刻恢復了傲氣冷漠,斜著眼睛描向她:“怎麼,道歉不接受?”

“我都道歉了你還這麼傻!”

咆哮聲撕裂了問道壇的傳送大廳,震得法陣的符光抖了抖。

“我的耳朵!艾瑪耳膜破啦!”雲雁按捺不住,扯著脖子也對她狂吼起來。

南宮雅爾不肯罷休:“我堂堂七殺上使,貌若天仙劍法威猛弓術精湛,修為高你幾倍,對你道歉你居然這樣!”

雲雁狠狠回擊:“你拽個屁啊!”

“恢恢!”衛公表示自己馬耳朵也快聾掉,發出高聲長嘶!

“阿月……爺爺……”憐生水幽幽醒轉,嚎啕大哭。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凝固,終止了這場鬧架。

南宮雅爾默了片刻:“仙蹟崖可有人能醫治他們?”

胡金石與憐生水受的是魔攻擊。雲雁胡亂包紮下自己的傷口也就罷了,想要進行治療凡人這種專業活,卻沒那個能耐。接著她把金靈兒等人想了個遍,只能搖頭。

雖然竭力避免去想那個庸醫,但人命關天,也只有這個最好選擇了。而且看起來,他好像只和自己過不去……厚下臉皮去求人吧!

定下決意,雲雁又點了點頭。

南宮雅爾側頭看她,微斥道:“你一會搖頭一會點頭,是什麼意思?”

“我想到個去處,走吧。”雲雁吐出口氣,拍拍衛公。一行眾人朝著汨羅竹海而去。

踏進幽謐小院,敲暮沉風的門時,還尚有忐忑。但那人現身面色沉靜聽完敘述,並沒有絲毫猶豫擺譜,便開始救治胡金石二人。

想好的懇求示弱之詞,毫無勇武之力。

雲雁正想說些感謝的話,暮沉風突然出聲:“清晨劈爛的藥桶怎麼算?”

此時只能服軟。雲雁思考片刻,答:“你要怎麼算。”

“五十塊極品靈石。”

“你怎麼不去搶!”

開什麼玩笑。自己都欠下海門八十二塊極品靈石的高利貸了,現在還要雪上加霜嗎?一個破桶值那麼高價,這人太敢想了。

“可以酌情減少賠償。”

“減到多少?”

“四十九塊極品,九十九塊上品。”

“你在逗我玩嗎?”

暮沉風端著個白瓷小碗,正拿綢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