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沒有動,就這樣看著他生生受此重擊。

那是因為她剛準備舉劍勢發時,瞥到在空中被直拖而下,撲向針刺群的徐澤龍的眼睛。他的眼睛盯著她與她的劍,迸射出少見的嚴肅冷厲。

那雙眼滿滿寫著一句警告“你要是出手的話,我就揍你丫的!”

想到他應戰時候的興奮,和自己剛才的躍躍欲試一樣。也是想看看能否越階戰勝這些法修吧!雲雁臉上泛起了大片緋紅色。在鮫人燃燈的映照下,滲透進面板到發白。

她後退兩步,著周圍一些觀戰修士盤膝而坐,將承影橫放於膝蓋。心中濃烈的不安羞愧,揮之不去。和剛才自己想要挑戰,而又因自卑反覆壓抑念頭相比,徐澤龍更象一位真正的劍修。

她低頭看著徐澤龍的血緩緩淌在地面。開始是幾條細線,然後是幾條粗線,接著瘋狂匯聚成豔色的大塊面積。那散亂的紅朝四周急速擴散,畫出不可名狀的圖形。

睫毛在她面上投射出長長的陰影,手在膝蓋抓緊了衣褶……

我想戰鬥。

“快看!是劍氣!是北斗劍修的劍氣!”周圍炸起驚詫的呼喊與私語。

雲雁不大清楚人們在說什麼,現在她心裡“咚咚”直跳,干擾著聽覺。最近一想到劍道之種,她的心就會這樣劇烈跳動。

我很想戰鬥。

“這劍修小狠啦!全身紮在針刺群裡還在朝前出擊!”

“那劍氣金光好閃!嗷!我的眼睛!”

“朝前劈了,旋照開啟光也能打成這樣!”

“哇哇哇!上吧!決戰一擊!”

周圍的人聲越來越大。驚魂組這邊的樂器戰鼓,不知何時已復活,奏得震天狂響。刺淵會當然不會甘拜下風,緊鑼密鼓直追上來。人們揮舞著拳頭,仰脖吼叫著,像群對月齊嘯的狼!

雲雁依然不知道他們在吼叫些什麼。現在她的感官裡,除了心跳聲,和膝蓋上被自己撫著的承影劍鞘冰涼觸覺,再無其他。

我想要不停的用劍戰鬥,即使是輸掉。

“轟!”,臺上炸出巨大聲響,夾著怒吼與痛苦嘶叫。這巍峨堅固的問天壇,竟被撞出陣陣搖晃!

“進階了!天機院那劍修小,進開光期了!”

“這也行?”

“他們劍修就這德行。成天打啊打……運氣好的進階,運氣不好的嗝屁。”

“呸!說的你好像很懂劍似的。”

“勝……勝了!刺淵會的那人爬不起來了!”

“媽的,驚魂組的你們xx&*……%(xxx……”

勝負一分,常規罵戰就開始了。方才驚魂組輸掉兩場,現在扳回一局,人員集體恢復了彪悍。對立雙方又你來我往,口頭相互問候。有些特別好戰的,已開始出手。

檯面上幾股靈氣試探衝撞,符也在開花炸裂,兩方人員鬥氣昂揚,越靠越近,就要衝擊進對方陣地!

“停。”唐天雪冷喝一聲,手中靈茶杯砸到刺淵會人群中。“啪”的一聲爆開,爆出幾聲低低慘呼。

“丑時未到,你們在急什麼?”他緩緩說著,瞪了眼臺中央的緋衣女修:“這麼沒有規矩。”

張浮生的腿不再打拍。他斜了眼身邊松綠長衫之人,伸手抓起兩顆丹脂果,仰脖丟入嘴裡。他咀嚼速很慢,一雙虎目盯著場中央發愣,卻不知在想什麼。

刺淵會的緋衣女修,抬眼迎上唐天雪的目光,交織了會。然後掃向自家陣營左側方向,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瑩白瓜臉在藍紫熒光裡,映出燈焰跳動的輕影。

將目光投向盤膝坐地上,劍擱於身的女,她櫻唇微啟:“丑時將至,最後一場單人戰,道友請上前。”

徐澤龍進開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