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過。它鋒銳的劍身直抵誅邪劍陣,蕩起左右遊弋的紫光,將豎立刺下的光劍群牢牢束縛。

“劍氣化型……”大魚張大闊嘴,鬍鬚抖動得簌簌作響,它將身子更探近了些,卻見雲雁雙目禁閉渾身滲血,似已昏厥過去。鯤吾努力遏制驚詫,抬眼望著誅邪劍陣:“竟然能劍氣化型,抵抗住了誅邪方陣!她是個妖怪!”

“嗡!”

誅邪劍陣中的金色群劍發出清越的鳴叫。它們同時朝上拔起,爭先恐後脫離紫劍的氣流。鯤吾暗叫不好:雲雁已經昏迷過去了,劍陣若是再攻擊她,沒有任何靈氣護體,立馬就會完蛋!

猶豫片刻,它揚起三叉戟尾祭出陣陣颶風,朝劍陣橫掃過去。

剛掃到一半,誅邪劍陣卻如同遭受巨大沖擊,方柱左右抖動。數把金色小劍渾身顫慄,對紫劍上下搖晃片刻,爭先恐後朝穹頂射去。那陣勢猶如被驚嚇,卻帶有無盡興奮歡愉。

望著穹頂星點迅速安靜盤踞下來,鯤吾的魚嘴再也合不攏了。

誅邪劍陣它以前也見過數次,從來沒有這麼奇怪過,沒對受刑者絲毫傷害,甚至還落荒而逃!這個劍修也很奇怪!如此低下的修為,竟然能劍氣化型。

聽說越厲害的劍修,劍氣化出的劍就越燦爛威勢。她手中的紫劍古意盎然,看似極為高傲強大……難道又看走眼了?這女修實際是很高強的,可她為什麼總在掩飾能力。

搞不懂啊……

鯤吾的扁頭想得都快炸開了,它繞著雲雁遊了幾圈,用爪子輕輕戳過去。側臥持劍的女修晃盪了下,歪到地上沒有動靜,手裡還緊握著那把漂亮的紫劍。

這不對勁。劍氣化型怎麼在昏迷後還能凝結成實?

鯤吾將雲雁擺正躺好,觀察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伸爪朝紫劍握去。紫劍光彩奪目,觸手冰涼,濃重的金銳感覆上爪心……這是把真實的劍,並非劍氣所化。

它的心直跳快要蹦出嘴巴,如此華麗威勢的劍,難道真是這女修所有?可為什麼她一開始不拿出來,要等到小命快不保才祭出?鯤吾不是劍修,甚至不是人類。但觸到此劍時,周身卻泛起了十分奇妙的感覺。

像到達了天空很深很遠的一個地方,那裡有無盡的力量,使它魚鰭根根直立。雖然被威勢嚇得發抖,卻又因窺見無上之力而興奮莫名。

大魚抖著粗黑的身子,雙爪使勁握住劍柄,想要將紫劍從雲雁手裡拖出,仔細一觀。老夫只是好奇借來看看,並無其它想法。鯤吾盯著雲雁慘白的臉,心中反覆唸叨這句,爪間加大了力量……

它開始只是輕拖,接著用力勢如拔蘿蔔,紫劍宛如從雲雁掌心長出來的一樣,竟紋絲不動。六鬚鯰的腦門擠出點點汗珠,真邪門!想它修行年月長久,自信力氣威猛巨大,怎麼連把劍都取不下來!

鯤吾露出獠牙緊咬下唇,拔蘿蔔的動作換成了猛力拉。它的尾巴頂住雲雁身子,整個魚身朝後翻仰,拖得齜牙咧嘴辛苦不已。到後來整條魚身在地面瘋狂跳動,從四面八方出招,卻奈何不了紫劍半分。

“嘶嘶……”

大鯰魚自信嚴重受挫的吼叫,激憤地充斥空間。

“你!你在做什麼?”椒圖早從雲雁戒指裡爬出,吐了口被號角震出的血,萌眼死盯著鯤吾:“你趁她昏迷,偷……偷她的武器!”

“別胡說八道,老夫……”怪魚口中因脫力吐出白沫,巨眼力翻不見瞳仁:“老夫只想借這紫劍一觀……卻不料……這劍著實奇怪!”

“你取不出來?”椒圖晃著觸角爬到劍柄,也頗為好奇。她仔細觀察雲雁的手和劍的互動處,仰頭大笑:“是你力氣太小了吧,這把劍只是握在她手裡而已。”

“嘶嘶!”鯤吾氣得吹鬍子瞪眼,吐不出半個字,只有本能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