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匆匆露面,然後又音信全無的“食神”,竟還有那麼多人記得。

雲雁扶住額頭,將止水劍抱進懷裡,思緒稍轉回來。在囚牢裡落下的舊傷,已經完全不覺有疼痛。這場決鬥讓人擔心的是擎天玄甲的印記,還有自己尚未熟稔的止水……

承影與凜紫化為的長劍都具備天璇本色。天璇主仁,性情內斂端方,與渾身溢滿鋒銳殺氣的止水劍,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不知戰鬥之時,此劍能否融進自己長久的作風,達到劍意相合的地步……雲雁指端觸及止水的銀亮光暈,若有所思舉目望天。

夜星幽然眨眼,清輝四撒大地。

“子時快到了!”

下方看臺眾修士紛紛轉頭望向石日晷,爆發出不大不小的呼聲。與此同時,高空落下四道白色人影,站到賞星潭的臺中。幾人雪衣帷帽,揹負長劍,做北斗劍修外出時的典型裝束。

當先一人身形高大修長,抬手將帷帽取下露出面容,正是“紫月上弦”薛憶先。他的修為已壓到築基初期,可戰意氣勢絲毫不減,背上之劍的形狀卻不是修羅鷹,而是那把他帶來的彎刃武器。

雲雁手裡不自覺一緊:看來劍修們都很重視與劍的契合熟稔。薛憶先面臨決鬥,沒有采用更高階的三十六天品,而是準備用自身原本的寶劍。

她手中緊握的止水,此刻發出輕鳴劍身微縮,似乎在抗拒那些因緊張帶出的汗珠。雲雁目光瞥向它,不安越來越嚴重:作為三十六天品之首,這把劍靈性深重。但它不像承影與凜紫那樣,完全地信任自己,拼死守護自己……

那時在劍府裡看見它,就是一副不大情願的冷傲模樣,甚至微帶哀怨。哼。她手中對劍柄加大了力氣:既然不願,何必認主?

“鏗”止水劍頂端的銀色寶石,隨著整個劍身重重搖晃起來,哀鳴更加大了一點。這聲聲屬於劍特有的哀鳴,擁有地之境敏銳神唸的雲雁,聽得萬分清晰。

當日承影折毀在手中時,也發出過巨大哀鳴,痛苦而難捨難分。雲雁念及當日的震撼傷慟,只覺恍如隔世,一顆淚珠滴落到止水劍上……承影傷了,無法陪著自己……而現在能依賴的,卻是這把孤傲冷淡,劍心與自己相隔遙遠的天品之首。

如果可以……真不願用它戰鬥!

“子時到。”

隨著一聲高呼,又出現幾個身影轉到臺上。為首的那人金色長衫獵獵飄動,正陽劍在他背後燦爛耀眼。雲雁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那不是徐澤龍和憐生水他們嗎?

開打了!再不下去那些傢伙,肯定又要變著法子代自己出戰雲雁抽身急躍到中土褐柱上,正要跳下。

北斗劍修中的凌夢桃突然厲聲發問:“怎麼是你!那個叫雲雁的呢?落荒而逃了嗎?”

徐澤龍劍眉微豎瞪向她:“說得那麼難聽,她怎麼可能逃。或許因傷路上耽擱了……趁這機會我先上!”

說完他拔出正陽,挑起金色寒芒一插到地。賞星潭的金剛石地面頓時發出搖晃,肉眼可見的裂痕**散開。凌夢桃的臉色轉黯,疾步擋到薛憶先身前:“地境劍修!我來會你!”

她實在不願徐澤龍損到師兄手中,當即祭出背後長劍,也重重插入地面,土色飛揚中各類戰鬥靈植瘋狂生長原來她也是領悟了地之境的修士。

天任峰隸屬天璇星的管轄守護範圍,地境劍修的數目可能不少。雲雁見他們靈壓驟升,就要發力對沖,急忙翻了個大筋斗跳到賽場中心:“住手!”

場中兩人望向從天而降的雲雁,呆了一呆。徐澤龍剛要咧嘴一笑,腦袋卻被止水劍柄“乒乓”猛砸上。雲雁十分不滿意地瞪視他:“你什麼意思?三番五次就想搶我的比鬥?”

徐澤龍近年來威名漸盛,行事風度日益沉穩。此刻被她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