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誅的哪門子邪!”雲雁怨忿交加,懷抱承影仰頭對著囚牢穹頂高聲怒喝:“魔就在眼皮底下將人劫獄,陷害我到此。你們不聞不問,偏打殺我這無罪之人!”

“我生平從未做過惡事,怎麼可能被誅邪!”她緊抱著承影淚水滾到劍柄,順流而下。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就算折毀了我的劍,你們也不能將我誅殺!”

六鬚鯰直立在地,雙眼盯著雲雁緩緩轉動。虧它身為一條魚離開了水,還這麼鎮靜自若。聽了她的怒斥,它揚起三叉戟尾好奇問道:“你沒有做過惡事?”

穹頂星點群對雲雁的問斥毫無反應,安靜了片刻,她只能把臉扭過來對著怪魚。它和剛開始出現時判若兩人,兇相已去,還自稱什麼老夫。自己兩次對它拳打腳踢,也沒有受到反擊。

雲雁抱住承影回憶片刻,很篤定地搖了搖頭:自己確實沒有做過惡事,好事倒有幾件吧……

“哼哼。”六鬚鯰冷笑一聲:“惡人做惡事,很多時候從不以為惡。我就只問你,老夫好端端在水底睡覺,你進來吹那個鬼號角算不算惡事?”

雲雁一時語塞。

她雕刻好犀兕青角試吹,並不知道水池下潛伏著生物。那號角威力巨大,修為稍低的修士可能聽了就得昏厥。就連吹號角的自己也不能倖免……把六鬚鯰無故吹得吐血,這事的確不地道。

斟酌片刻,雲雁將犀兕青角的來歷簡短敘述,又將如何被冤枉關到這裡對鯰魚說了。最後她誠懇道歉:“我當時剛做成此物,不知威力如此巨大,也不知此地有旁人……對不住了……”

那六鬚鯰神色溫和下來,哼哼唧唧與她開始攀談。雲雁被關在這囚牢對環境極為不熟,有它講解一番,漸漸瞭解些大概。原來因為椒圖挖洞破壞力太大,觸發了穹頂誅邪劍的警惕。

此處只為關押劍修設定,誅邪劍與門口的困仙陣一樣,只會對劍氣有所感應。所以攻擊目標忽略了禍首椒圖,直取雲雁。後來被抵抗住以後,就引發了更為強大的誅邪劍陣,作為懲戒威嚇繼續攻擊雲雁。

第一道誅邪巨劍的威力並不算大,但被抵抗過後,將會觸發越來越嚴酷的劍陣。剛才雲雁觸發的,就是第一道劍陣:誅邪圓陣。

但眼下誅邪圓陣又被她給破了。

六鬚鯰說到此處,瞅著面如土色的雲雁目光炯炯:“接下來將會凝結誅邪方陣……比那圓陣又要厲害許多。你現在劍已損毀無法再行抵抗,恐怕凶多吉少。”

“誅邪方陣大概什麼時候會來?”雲雁低下頭去撫摸劍柄,輕聲從喉間擠字,卻只覺乾澀發聲困難。

六鬚鯰搖搖頭,說並不知曉。接著雲雁詢問它的身世,它默了片刻也盡數說了。原來它曾是北斗天樞國東海里的一隻大魚精怪,名叫鯤吾。做魚時候的事,它差不多都忘記了,只模糊有些印象是自己捲入了仙魔大戰,幾乎灰飛煙滅。

不知道被誰救下,也不知道怎麼被送到南斗的。

問道壇將它殘留的神魂養在天同院的五行陣許久,後來又拿了出來在洞玄湖底養了些時日,最後放到了這裡。這裡關押過不少高階劍修,也觸發過多次誅邪劍陣。在金銳之氣的連綿傾注下,鯤吾漸漸修成了肉身,從此就在水底潛伏。

遇見作惡較大的罪人,它會突出水面對他們進行懲戒,算是問道壇刑法的一種……

雲雁聽它斷續說完身世,哼了一聲:“原來你也是個刑具。你開始爬出來的時候,也不完全因為被我的號角所驚吧?”

“老夫從不說假話。”鯤吾抬起一隻爪子梳著自己的長鬚:“作為天道刑法的一種,我們的時間是固定的。出來攻擊你那次,並不在日常中。”

它指了下穹頂:“看見頭上那些星點了嗎?要驅動天刑時,它們會有警惕異動,排陣型召喚。我會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