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亂飛,但身子從開始便蜷縮成一團,抖得十分厲害。它時而仰脖發出嘶叫,吐出幾口濃血,時而用尾部緊緊抱住下鄂左右兩側,將扁平的魚頭縮排身體裡。

原來它的耳朵在那裡……

雲雁在半空被甩來蕩去,疼痛早已變得麻木。卻好整以暇地盯著,那鯰魚下巴上方,時隱時現的兩個小洞,心中居然帶出幾絲覺得好笑的情緒。

六須怪鯰在支撐了幾分鐘後,終於收拾起它的武器道術,伸出腹底的兩隻大爪,發出痛楚恐懼的“嘶嘶”叫嚷。它費力地用兩爪捂住臉頰,眼睛現出兩個大星星。抽動撲騰的長尾,搖晃著一頭扎進水池。

池裡濺起數米白浪水花,接著汩汩上湧巨泡,伴隨著怪物的淒厲哀嚎,漸漸與它的粗壯身子一起隱沒消失。到此時,雲雁懸吊的一顆心才稍微落了下來。

強行支撐的意志因為這輕鬆感,終於崩塌,眼底漸漸罩上黑暗:又要暈過去了嗎?

可笑的是,這些重傷的源頭,皆因為自己作死……她掙扎著拖拽鎖鏈,轉移它的角度撐到地面,將散亂的個人物品一股腦刨進儲物戒指中。

這時囚牢裡的動向已緩和了不少,波浪般湧動的地面正慢慢恢復原樣。雲雁一手拉著鎖鏈,一手握住承影刺在鏈孔之中。靠住牆壁整理了下衣衫,長吐出口氣,合上眼簾。

很久沒有睡得這樣沉了。

天黑了嗎?仙蹟崖晚課是否開始了……

做了幾個稀奇古怪的短夢,她將似壓重物的眼皮抬起。承影冰涼熟悉的觸感浸入手心,身子依然靠在那堵,被損毀了大片面積的石牆。伸掌胡亂抹了把被腐蝕後顆粒狀的漿土,雲雁扯起嘴角突然哈哈大笑。

這樣的折騰,竟然沒有死掉。

很好,要做的事情還有那麼多,怎麼可以絕望。

胃部傳出一陣翻滾似的輕微攪動。她小心地將自己製作的“大殺器”號角放入儲物戒指,又從中摸出部分獸肉,靈植與調料。思考了片刻,她將獸肉以鹽抹好,置於火法中熏製。

不知道在這裡會呆多久,這些僅有的食物,需要極為謹慎的對待。將能醃製的都做成乾糧,在熬不下去的時候食用為好。她強忍著胃部,被這些精緻食材所誘惑泛起的抽動。迅速將大部分食材處理停當後,掛到細鏈上進行風乾。

問道壇修建此地時,定不會料到,會有一位小劍修將刑具做廚具吧。雲雁念及到此,禁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頗覺處境淒涼,自我憐惜下竟嗚嗚嚎哭。

此地沒有旁人,她時而哭泣時而長笑,倒也樂的自由。

“雲雁?你在做什麼?”一個細細柔柔的聲音滿揣著好奇,從鎖鏈上方傳來。

哈啊?

她大驚失色,按捺著心中“噗噗”的亂跳,朝那掛著數根醃肉的地頭望去。但見一隻小蝸牛鼓起兩隻水汪汪大萌眼,雪白軟足抓著鎖鏈,停在兩塊肉之間,形貌滑稽。

雲雁心中一緊一鬆,忙挪過去將她捧到手心,指尖因興奮抖成篩子:“椒圖……你……還好這裡還有你!”

椒圖的最後一覺,是鬧喜房時鑽進自己儲物戒指裡睡的。在九龍臺裡把她救出以後,被她每日吵著要找天劫要尋死,搞得焦頭爛額。那時候煩不勝煩,一個勁想她安睡別鬧。

但現在她醒來出現,竟然給自己帶來了如此的狂喜在這囚牢裡,終於不再寂寞。

椒圖伸出兩隻觸角拱著她的手掌,緩緩爬動:“我這一覺睡得不好,老做噩夢。夢見挖的洞不夠深,結果上面在地震把我的床搖跨了。”

“於是就醒了。”說完她瞪著萌眼,顯得萬般委屈。

雲雁一呆之下又展顏笑道:“不好意思……”

“地震關你什麼事?”椒圖歪歪腦袋,沿著她手臂的鎖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