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大司祭眼見酆州落敗,不願再損耗力量,所以派了張月鹿部族長老齊齊施法,將殘部撤退。以前他們一個不順心,便可隨心所欲對戰敗部族進行懲戒。但在鈞天戰場裡,卻再不敢大手大腳,自相殘殺。

雲雁的腦子,還沒有從激戰氣氛裡回返,現在眼角里依然殘存血光,耳中依然有鬥法轟鳴,和各式各樣的慘叫悲號。她艱難地緩了緩步子,先走到安置九獸的祭壇旁邊。

少數樂劍師和一大群丹術師與馭獸師,正圍著祭壇仔細研究。好像拆彈專家一樣,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剔除捆縛九獸的魔道紅光。而來自天府院的老熟人:靜虛、馮立和蔣憶香也在其中。

靜虛看見雲雁後,中規中矩地與她相互行了個道揖,便抽身而去。和這位掌院的關係,以前曾經交惡,後來漸漸轉淡。現在重逢後,彼此之間是這個態度,雲雁倒覺得合情合理。

至於馮立,和他的掌院也差不多,顯得禮貌而疏離。而蔣憶香一看見她,便和紅兒等靈獸齊齊撲上,熱情地圍著雲雁噓寒問暖,興奮不已。

所以想了解九獸的狀況,最合適的人選,就是這位交情匪淺的馭獸師了。

聽到雲雁的詢問,原本興高采烈的蔣憶香,臉上浮現出陰雲,長嘆一口氣:“你也知道咱們馭獸師,平時對萬物生靈都極其有愛,看見魔族如此折磨九位神君,當真讓人氣惱不堪。”

“玉賢和椒圖的情況或許還好。”雲雁也有些著急:“但睚眥和他們,在酆州遇見時,便已渾渾噩噩受到魔族掌控,可有法子治好?”

“問題的關鍵就是,他們的神丹丟失,被大司祭拿去煉器了。”馮立攤開手,插話道:“如果完全沒有一點神丹的殘留根基,咱們想要對症下藥,也只能面對一個空殼子。”

“師兄。”蔣憶香看了一眼,表情十分糟糕的雲雁,低聲道:“神丹已被煉化,現在提這個也沒用,何必再行糾結呢……”

“你呀!”馮立不理會她,指著雲雁皺眉搖頭:“聽說神丹是從你手裡丟掉的,抱著那樣重要的東西,為什麼如此大意啊!”

“師兄!”蔣憶香跺腳阻止他說下去。

“哎!”馮立拂袖而去:“清虛令我們務必救醒九獸,這任務當真沒法做!”

“別聽他的。”蔣憶香笑眯眯把雲雁拽近:“我們有綠姬大人的幫手,正在想法子先去除他們體內的魔道殘留,再聚魂斂氣,看能不能收集到神丹之源。”

“九獸的原本體質強悍無比,連大司祭都殺不了他們,只能依靠天魔界的零來動手。”她竭力安慰,小心翼翼看著雲雁:“所以一定會沒事的,放心好了。”

“放心好了!”背後傳來徐澤龍的一聲爽朗笑聲,接著他冷不丁拍了一巴掌到雲雁肩頭:“蔣真人說的沒錯,你可不要太糾結這事!”

“神丹是我弄丟的!”雲雁望向祭壇裡口吐白沫,兩眼無神的諸位神君,頭隱隱發疼:“要如何補救才好!”

“我們搶回了九位神君,接下來,還要再搶一物。”徐澤龍神神秘秘,兩眼放光說話。

“魔劍鞘……”雲雁立刻懂了,驚呼:“你要搶魔劍鞘!”

“搶過來研究一番,說不定我能提取出神君們的真元殘留。”徐澤龍不無自信:“到那時候,負責醫療的修士們就能對症下藥了。”

雲雁從頭到腳打量他:“魔鞘原本就不穩定,連大司祭都無法完全掌控……你……”

“大司祭可不是煉器師,他們不專業。”徐澤龍撥出一口氣:“我已經想通了,靈兒已經被困在裡面,乾著急也沒用。”

“只有搞清楚魔鞘的各方面,我才有把握救出她,救下神君們。”他握緊拳頭,振奮道:“還有被煉化在裡面的三界幽魂,也要解放他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