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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魂力源（上）

雲雁聽到洛熙的話後，心中一動，想起了黃泉場裡的鬥羅甲士。難道凌家的修士，也像那位王林濤前輩一樣，被夜逝水放進了機甲裡面，充當魂力！

要知道王林濤是百萬年前的殘魂，肉身早已消散。但凌家人還健在，個個效忠於夜逝水，就這樣被做成工具，有點不合情理。

正在猶豫，是否又催動輝夜之力，阻止這群甲士。洛熙已施展律境劍陣，朝前轟出三道連環正圓的劍芒，將甲士所在的地面，連同它左右兩側的林木，劃出三條深深溝壑。

塵土飛揚裡，那甲士立刻陷在地底，發出咔擦的巨響，不斷掙扎。而張浮生眼疾手快，從上方掄起擀麵杖，斜斜地從它左肩砍到右腰。開山裂石的巨力之下，那機甲碎屑四散，冒出滾滾濃煙。

成功一擊後，那大漢回望洛熙，發出嘿嘿的笑聲，頗有邀功之意。但洛熙卻並不領情，反瞪他一眼，道：“我單獨就可拿下它，誰要你插手，多管閒事。”

張浮生是個老江湖，就算受挫，也不表露半點委屈，只上下查探甲士的裂痕處，裝出努力工作的模樣。他將擀麵杖深入機甲心臟部位，用力戳挑，一陣嘩啦啦的脆響，伴隨著綠色的腐液朝外噴出。

“這都是些什麼裝在裡面！”洛熙嫌惡地用袖掩鼻。

雲雁上前道：“裡面可能裝了個人，或者是魂魄，朝胸腔部位再檢視。”

張浮生聞言，更加認真地劍劈機甲，寒光和火星迸射中，那甲士的外殼幾乎被卸下一大半。只見胸腔正中，果然露出了個披頭散髮的人形。

他好像未出生的嬰兒姿態，拱背屈膝頭部低垂，被放在一塊大晶石裡。晶石的內外都流淌著碧綠的液體，四周細密地連線著管道線，可以清楚地辨識到，各類大小的符紋正在工作，一圈圈震盪出靈波。

“他是凌長生。”雲雁後退半步，抽了口涼氣：“是我在真武臺上的對手之一，決鬥時被毀掉的肉身，看來重塑過了。”

“凌長生是凌家的新晉後輩，因為優秀，被推舉為下一代家主人選。”洛熙因奉命緝拿凌家，所以很熟悉細節，但面露疑惑：“可為何現在被做成了機甲，我看這個樣子，恐怕難以活命。”

“快要死透了。”張浮生檢查那男子，搖頭道：“這個機甲原來是靠魂魄的力量催動，他呆在裡面有很長日子，所以全身都快被吸乾。”

“還好兩位武力高強，才把這玩意制服。”一天英峰弟子道：“凌長生在後輩劍修中，也算一號人物，用他做成機甲，雖然手段殘忍可憎，但也應威力巨大。”

雲雁卻搖了搖頭：“凌長生的機甲，沒有發揮出實力。”

眾人一怔。

只聽她繼續道：“我見過不少鬥羅甲士，也見過這樣的狀況。”

“一般而言，鬥羅甲士的速度和反應，不可能這般遲緩。”她指向機甲陷落的溝壑：“即使一時被困，也會有激烈的反抗。”

張浮生奇道：“你的意思是，裝著凌長生的機甲故障了？”

“不一定是故障。”雲雁看著昏睡的男子：“極可能是魂主的意志尚存，不甘心變成現在的模樣。”

“我明白了。”洛熙點頭：“凌長生雖然被裝進了這怪物裡，卻散發出強烈的自主意識，寧願束手就擒，也不願糊里糊塗就變成工具。”

她感慨：“換做是我，也會努力抗拒的。”

雲雁憤憤道：“夜逝水想必沒有料到，把活人硬生生做成機甲的後果。”

“活人機能健康，或許比殘魂威力更大。”她帶著憐憫注視凌長生：“可是他們中有意志堅定的，便會生出更大的抗拒力，就像這位修士。”

“哼。”洛熙抱起胳膊：“他若不跟著凌家逃亡，去投靠夜逝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