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實在不想,再度重蹈覆轍,便與修羅王一起,以魂體形態跟隨著二女,飄飄蕩蕩朝死海而去。

現在只能祈禱,那可惡的惡魘不要出現,打斷這場浮世記憶。因為接下來的一切,都會接觸到夜逝水隱秘的往事。現在的他或許有所改變,但從百萬年前就開始累積的基業,那人不會放棄。

只要他還仰仗這個基業行動,那麼得到訊息後,就能在現世裡剷除這些助力,使他受損嚴重。而且這個浮世,是萬華鏡在崩潰前,最後的一個浮世,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每想到這裡,雲雁的心中就又是興奮,又是焦慮,暗暗催促著商紅羽二人的步伐。因為她實在太希望看見,夜逝水在記憶裡,留下的所有秘密。

或許是運氣來了,雖然沒有依靠附身躲藏,接下來的一週,就這麼平靜地渡過。從死海下水的第一天,商紅羽便在儲物袋裡,摸出個代步類的法器,與舟船作用相似,卻是朵晶瑩剔透的大蓮花,造型美妙。

據說上面被夜逝水施加了些酆州術法,使它沾染了特異氣息,在死海上行進,不會被魔族過多幹擾。有著雙重身份的金帝,在神州與酆州的眼皮底下,兩頭應合敷衍,手中的底牌自然不少。

人族坐上去,能夠在死海大搖大擺行走的法器,不過是他收藏中的小小珍物。但若被其他人修或者魔修知曉,恐怕都得驚得目瞪口呆。現在的商紅羽和鯤吾,正是坐在這朵蓮花座上,在死海隨波逐流。而云雁和修羅王,也坐她們旁邊,安靜地注視著海面。

“神奇!這寶貝好像驅蚊香一樣,來來回回遊動的魔獸,只瞅了我們一眼,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鯤吾已化為了人首魚身的形狀,悠閒地趴在蓮花座邊緣,用尾巴拍擊水浪,非常愜意。

她唧唧呱呱對商紅羽笑道:“若把這個蓮花船賣到七殺海門,那會價值多少?”

“我問過夜逝水了。”商紅羽優雅又慵懶地半臥在蓮臺:“他說可以賣天價的極品靈石。畢竟南北斗要通行,除了七殺航船,就只有透過五百年一開的昊蒼塔。”

“一個忒危險,只有不怕死的才敢坐,一個又等待的時間又太漫長。”她拍拍身下的蓮花:“哪裡能及得上這個寶物,又安全又便捷。”

“天價啊……”鯤吾嚥了下口水,笑嘻嘻地撫摸蓮花瓣:“看來跟著夜逝水,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糟,他很有錢嘛。”

“瞧你這德行。”商紅羽點著她的額頭嗔道:“我怎麼說還是個紫姬,若你想要錢,我還是有辦法,在卿雲宮裡給你翻出些來的。”

“我才不想你事後,被英招和玄猙鼓起眼珠瞪著。”鯤吾打了個哈欠:“我們現在是徹頭徹尾的壞蛋,和他們不再是一路人。”

商紅羽猛地戳她一下,將她掀翻進水中:“沒見過口口聲聲叫自己壞蛋的人,不是給你說過嗎?這酆州就是天道的惡念,沉澱在地底形成!”

她指向死海黑黝黝地水底:“天道自己都是髒的,那麼世間的善惡,還有什麼值得計較。”

“如果為惡就要招來災禍,那為什麼酆州世世代代,子孫連綿不息?”商紅羽撐著臉頰,用手指臨空畫圈,正對頭頂黑壓壓的天幕:“夜逝水說得對極了,既然善惡都是天道自然,那麼隨心所欲,不讓自己受罪才是最舒服的。”

鯤吾小聲嘀咕:“可是我們這樣的身份,要想隨心所欲,就會有其他人被連累受罪……”

商紅羽乾脆翹起腿來,仰躺在蓮臺上,斜著眼瞄向她:“你都跟著我殺了這麼多人了,還在那裡裝什麼清純無辜?”

“我是為主上你擔憂。”鯤吾重新趴回花瓣邊緣,美目深深望著那人:“你是紫姬,天道對你的判定,和普通修士不一樣。”

“你在怕我會墮天。”商紅羽無所謂地笑笑:“從答應給夜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