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著明亮光暈,託舉出一枚宛如閃電的印記。它上半部是鮮黃色,下半部是沉澱的赭石,凝聚著浩大的威壓,震懾四方。

在印記出現的瞬間,天英峰的弟子群,立刻發出了混亂騷動。而審訊席上,一直高高階坐,面無表情的洛熙,突然猛撐著桌案站起,發出不可置信的呼叫:“這是?!”

“天樞劍令。”雲雁驅動力道,將閃電印記託得極高,讓所有人都將它看得清清楚楚:“洛司劍認出來了嗎?”

洛熙有些緊張地仰視那印記,片刻後重重低下頭,與在場所有人一起,對劍令施禮,嘴唇微微顫動:“峰主她人在何方?是什麼時候給你這枚劍令的?”

雲雁聞言一怔,立刻悟到,原來天英峰的峰主,也是玄黃子。這把劍的嗜好古怪,好為人師,既在問道壇擔任劍修院的沖虛掌院,又在論劍山做天英峰主,傳道解惑。

反正以她的能力,在南北大陸之間跑來跑去,倒也輕鬆。只是……沖虛此人,據說吃喝賭玩五毒俱全。以往就曾看見,寰舞等人對她無可奈何。

瞧洛熙一副灰土土臉的模樣,多半也經常被沖虛捉弄。然後幾年幾十年不見她蹤跡,整個天英峰,只好長期沒有最高管理者。逼得洛熙等高階弟子,一天到晚事務繁忙。

就算如此,天英峰也人丁興旺,強者如雲,整體實力在七峰數一數二。可見根基頗為雄厚,洛熙等人的管理也十分出色。望著那女子急切熱烈的臉龐,卻不能對她說真話,只能指出沖虛的大體方位,讓天英峰弟子們稍稍安心。

“你們的峰主,臨走時匆忙,大概前往了西北某地。”雲雁將天樞劍令託得更高些,在它璀璨的光暈裡大聲道:“但她留下了這枚劍令給我,說其效果,堪比免死金牌。”

洛熙微微張開嘴唇,好半天才緊緊抿住:“七劍劍令裡,以天樞劍的級別最高……峰主既然要幫你,那麼你倒是安全了。”

“只是。”她緊緊皺眉,疑惑地喃喃自語:“她為什麼要幫你?”

“不管天樞星君是什麼意圖,但劍令就在雲雁手裡。”呂開源捻起鬍鬚笑呵呵從審訊席站起,對眾人高聲道“既然她拿出了這個免死金牌,那麼今天的審訊,就應到此為止。”

“呂長老。”審訊席正中位置上,緩緩站起了一名紫袍女修,她頭上繫著烏紗垂簷帽,容貌俏麗明媚,和死去的凌夢桃頗有點相似。

但見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強忍著巨大怒意,對呂開源指過去:“你是我座下的大長老,為何要數次維護這個雲雁!”

“峰主。”呂開源對她稽首,擺出老好人的笑容:“既然人犯亮出了免死的天樞劍令,按照論劍山傳統,無論多大的罪行都能赦免,不至死。”

“而且無論人犯有何罪行,都會從寬降三級。”那老者笑眯眯道“所以咱們不能再當眾嚴審她,還得將人放歸洞府,最多派遣執法弟子看護,以做軟禁。”

原來這紫袍女修,正是天任峰主凌秋荷。

雲雁在封印陣裡聽得清晰,對呂開源懷抱感激,對凌秋荷則生出厭惡。當時正是她,率眾偷襲徐澤龍,逼他將當眾展現實力。然後揭破金虛身份,以擾亂次序為名,將人關進罪己崖。

當初薛憶先奪舍了凌夢桃,回到山上對自己惡人先告狀,便取得了這位峰主,全部的信任。此人是凌家長老,是凌夢桃的嫡親姨母,在她母親過世後,便對那女孩視如己出。

凌秋荷非常護短,在薛憶先長期的抹黑下,已對雲雁厭到極點,恨不得立刻將她辦罪,以祭奠外甥女的亡魂。此刻審訊尚未結束,還沒有提及從前的舊案,雲雁就要被減罪施放?!

這對於她萬萬難以接受,加上怨恨呂開源當眾插手,以長老之尊與峰主抗衡,已使她難掩激動。暴怒情緒激盪在凌秋荷體內,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