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與糾結,實在不是自己的作風。

她抬起頭與綠綺對視,緩緩道:“我用那種方法殺人,只是不想在魔族面前,上演同室操戈的戲碼。”

綠綺嗤笑一聲,雲雁不為所動,繼續說道:“還有個原因,便是認識了那人的妹妹祁念真。”

“祁念真很單純,和她哥哥是兩類人,不該被捲入到這番仇怨中來。”她面無表情道:“但祁元化必須死,這是我早已決定的事。”

“你”綠綺微微皺眉,托腮凝視雲雁,若有所思道:“竟會這樣做嗎?”

雲雁愕然:“此話何意?”

那女修甩動短髮,用力搖頭,依舊陷在思索裡,喃喃道:“一點也不像她如果是她的話,怎麼可能放過仇人的家族。她會手起劍落,屠盡祁家滿門,即使血流成河,也不會皺半點眉頭。”

雖然聽不大明白,雲雁也可以琢磨出,這女修話中含意。她似乎將自己誤認為是另外個人,正在大傷腦筋。可現在不是墨跡的時候,於是雲雁提高音量:“我殺祁元化乃是私仇,他數次加害於我,實在忍無可忍。”

“閣下既然是為他討債,還請放過我的弟子與友人。”她對綠綺作出道揖,朗聲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可以衝我來。”

“哦?”那短髮女修似乎回過神來,對她俯視笑道:“你願意代替他們,進入牧檀的柔絲夢繭裡嗎?”

雲雁打量著失去意識的徐澤龍與周晴,又望了眼努力掙扎的郭小冬,緩緩點頭。只要自己在被那蜘蛛纏上時,盡力維持守禦劍氣,說不定能夠衝破它的圍困,破繭而出。

因為不知道這個柔絲夢繭,究竟是什麼玩意,如果與眼前的對手搏鬥,說不定會對徐澤龍等人有害。

反覆思量下,只有清醒的自己進入夢繭,才有機會讓大家平安脫身。

綠綺饒有興致地打量雲雁,神色溫和下來,笑道:“想不到你如此有情有義,也很勇敢。”

接著她搖著頭,又開始說莫名其妙的話:“不像,完全不像。”

“但是那**劍陣,天地同傷”她喃喃自語,眼底又泛起涼意,對雲雁道:“你說的不錯,我正是來討債的。”

雲雁上前兩步:“那麼就叫你的劍衛出招吧。”

“師父!不!不要!”郭小冬雖然半身被困,但神智清明,已嚇得魂不附體,大聲吼叫:“你讓蜘蛛怪把你變成繭,但那個短髮女反悔了,不放出澤龍師叔他們,又該如何是好!”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綠綺似乎很不開心,揚起食指,輕彈拇指對他攝出道白芒:“我是不會反悔的。”

雲雁眼疾手快,已在那白芒射出時,掠起身形化為五道律境分影,齊齊圍繞到郭小冬身前,將他護在中心。沒料到綠綺的出手毫無殺意,那白芒溫暖柔和,觸在肌膚上,好像水紋傾瀉。

“咔嚓。”

郭小冬下半身的冰晶柔絲齊齊破裂,他整個人站立不穩,從中撲倒出來,被雲雁扶住。兩人都沒想到,這個神秘強大的綠綺,會如此輕易就放手,同時訝然抬頭,朝她望去。

只見她優雅斜坐在牧檀頭頂,單手在身旁的空氣裡,劃出一個橢圓的金光輪廓。雲雁自然認得,這種高階的時境傳送陣,頓時大急:“你要去哪裡!將我攝入夢繭,放了徐澤龍和周晴!”

“我改主意了。”綠綺俯視她,認真道:“將你束縛起來毫無意義,得不到我想知道的訊息。”

雲雁掠起半空飛向她:“你要求什麼訊息,放了我的同伴,我幫你尋找!”

“不能放。”綠綺伸手盪出兩道劍氣,抵到包裹徐週二人的夢繭上,對她正色道:“放了他們,我如何能使你盡心盡力地做事。”

雲雁惱恨她的威脅,卻不敢再前進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