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家村覆滅,盡數破去,你等不要再做停留,請回。”

雲雁卻心緒煩悶,茫然問道:“王家人當真再無生還者?他們屢遭劫難,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此乃天命運數,也是人性貪念暴力所致,所謂自取滅亡,便是如此。”綠綺有些不耐地催動雲氣,身形逐漸轉淡:“我即將收斂分神離去,勸你不要多生是非。”

雲雁對她作個道揖,禮貌道:“請。”

綠綺在柔淡光影裡側身,對她冷冷道:“再提醒一次,不要多事。”

雲雁心中雖不喜她強勢命令的口吻,但臉上平靜如常,只垂目維持道揖動作不變,沒有任何應答。

綠綺猛地轉身,迎著天地間突然盪漾起的彩光,朝前跨行了數米。她高階時境的威能驟然迸發,看似數米的移動,人已遙掛在朝陽邊緣。好似一隻投入遠空的飛鳥,瞬間無影無蹤。

雲雁目送那神秘短髮女子消失,感覺到她濃重的威壓撤離後,全身一片輕鬆。思索片刻,她驅動念力召喚鯤吾,讓他帶著夥伴們,齊齊聚集到志遠島東海岸。

將綠綺與王家村之事描述後,眾人皆震驚。

事實上,果然如綠綺所說,自雲雁化為白鬍子王旭,對村民們傳道後,時間已過去了七日。在這七日裡,眾人盡數被綠綺的時境障礙所迷,或恍惚奔走相互尋找;或路過爭鬥的王家村,卻被隔離在外,不知真實情形。

從酆州回到神州後,何圖先行一步趕回北斗,追尋執法隊覆滅的線索。落星白少身為月魁使,無法逗留,也辭別離隊。剩下的幾人則跟隨雲雁,在南斗碾轉游歷各國。將碎魂塔裡獲得的修士傳承,一一尋覓他們的後人交付,履行當日諾言。

這些旅程中,也曾見過有些家族門派,早已隕落凋零。但像王家村這樣的情形,是頭一次遇見。大家現在多少都有點挫敗感,唏噓嘆息,氣氛沉悶。

唯有一人沒心沒肺哈哈大笑出聲,正是君莫愁。他環顧垂頭喪氣的眾人,高聲道:“這趟行程倒是有趣,原本想做好事,結果做成了惡事。”

不顧雲雁等人臉黑如鍋底,他繼續笑:“而那個叫綠綺的更可笑,口口聲聲是王家村的守護者。到了最後關頭,卻像個泥菩薩一樣高坐雲端,冷漠地看著王家內訌廝殺,還施法不讓咱們知曉,干預解救。”

“姐姐,難道這就是你一直以來,對我鼓吹的劍宗道義?”君莫愁連連搖頭:“我看也不怎麼樣嘛,這番冷血只聽天命安排的大能,在咱們酆州都不常見。”

他這番話雖然難聽,倒也有幾分道理。

酆州之人不會像綠綺的處事風格,按照天命循規蹈矩,不做任何反抗掙扎。因為魔道義裡,讓自己心緒舒坦,從來都放在第一位。他們會肆無忌憚地嘲笑命軌,不會任憑外力拿捏,冷漠處置。

雖然他們採取的手段,往往沒有下限。但從某種角度上而言,比著綠綺的應對,要鮮活許多……

雲雁暗自思忖,第一次沒有去計較,君莫愁話中的“咱們酆州”。她踩在海灘上,腳印深深陷入白沙中,猛地轉身朝村中走去:“儘管綠綺一再警告,不得再生事端,但臨走之際,我還想回去看看。”

“姐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君莫愁急了,上前攔住她:“難道你還想從廢墟里刨點活人出來?別多事快走吧,萬一那綠綺尚未真正離去,咱們加起來也打不過她。”

雲雁不理他,早已縱身躍出數丈,化為紫影攝入村中。

現場血跡斑斑,因是凡人之間的械鬥,遠不如修士死戰後恐怖慘烈。但重傷者與屍體滿目皆是,不少人五官扭曲,溢位淡弱靈氣。看來在陷入瘋狂的內訌中,他們祖先被魔道侵蝕後的暴戾,不自覺地散發出來。

而在生死之地,集體激憤下,古修仙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