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需要考慮的問題。”付清寒猛地睜眼,目中迸射冷淡寒光,與她對視:“要救他,便自己想法子罷。”

“前輩!”雲雁正要再行懇求,漫天風雪卻迎面撲來。石峰青筍,碧玉平臺,連同那清俊的白髮男子,瞬間無影無蹤。

平滑山崖朝兩邊崩裂開來,雪竹孤松又顯露繁茂身影,接著從山崖之間,一層層累積出九十九斬情階,與剛才的模樣別無二致。

結果好不容易爬到這裡,與領域主人相見,又得攀援而下,再次上山。雲雁踩在雪峰之巔,身側緩緩出現一株巨大高松。她在付清寒的記憶殘影裡已知,那是複製出來的,論劍山迎客松。

那人不再有半點蹤跡,唯留下自己,獨自面對這荒無人煙的寂寥天地。

……

……

白雪皚皚,山風呼嘯。

這意境劍域裡,終年氣候除了飄雪,還是飄雪。陽光從來都是極淺極淡,即使有金輝釋放暖意,也伴隨著紛紛撒落的冰凌。

雲雁與樞夜一左一右,扶著面色煞白的君莫愁,一步步踏在九十九斬情階上,慢慢行走。山腰處的平臺近在咫尺,使他們齊齊鬆了口氣,鼓足勁快行數步,踏到平臺上,稍作歇息。

“咳咳咳……好冷……”君莫愁有氣無力地,靠在一株雪竹上,撫著胸口喘息,流露哀求:“雲雁姐姐,今天不要再爬山了,好不好?”

“不好。”雲雁運出天境,正要做一個篝火為他驅寒。想了一想,又將承影收回,冷淡背對他,遠眺白茫茫天地:“在此處吐納半日,子時咱們繼續上山。”

“上山上山!”君莫愁突然變得暴躁,抓起腳下的雪堆,狠狠投擲下懸崖,張開雙臂發出咆哮:“你整天催促我上山,要不就逼著我修行劍宗!但是我們爬這座山,已經整整十年了!十年!”

“那個付清寒擺明了在騙你,否則這看似短短的九十九斬情階,為何至今也爬不到盡頭!”他開始瘋狂地搖動雪竹,又拔出一柄修長鋒銳的長劍,戳擊地面。

“假的!你明知這是意境劍域,那人可以處處作假,讓咱們永遠也走不完這條臺階!”他聲嘶力竭大吼大叫,似乎要將所有的鬱悶發洩,濺起雪花滿身:“可是你卻傻不拉唧地相信他!硬要我跟著你,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攀援!”

“我不幹了!我要下山尋找出口!”君莫愁氣勢洶洶,掙扎著朝平臺下跳去:“我要回酆州,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

他將手中長劍砸向雲雁,吼叫:“無論你怎麼罰我,我也不想再做什麼劍修!這把紫月你收回去!我根本就不想用這樣的武器!”

“!”

紫月在觸及雲雁後背的那一瞬,斜斜朝後翻滾。折返而回,正中君莫愁的額間,頓時砸出個不小的包塊,血流如注。

“你……你!你又打我!”君莫愁吃疼之下,全身癱軟到雪竹上,抱著它嚎啕大哭。他的怒火是真,無比的委屈也是真。這十年裡,被雲雁壓制,不得自由的情緒,瞬間發洩,竟哭成個淚人兒。

“雲雁……”一旁站立的樞夜,明顯有些不忍,輕輕出聲,朝那直立的女修背影呼喚:“最近阿月很努力,已經入了開光期,在音境上也有小成……咱們不如暫停攀援,畢竟這九十九斬情階,對現在的他而言,太過耗力。”

“但是他活到了現在。”雲雁轉身,望著抽泣不已的君莫愁,冷淡道:“付前輩的心思,我到後面才有所覺悟。他讓阿月自己上山,正是要藉此階梯,鍛鍊他的骨骼經脈,加快道基重塑。”

“雖然咱們一直不能走完斬情階,但在這十年中……”她與樞夜對視:“無論你還是他,都在這意境領域的磨練下,順利踏入劍道之門,與魔宗斷絕了聯絡。”

樞夜低頭盯著雪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