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玉,去攪碎她的咽喉。”他對劍的幻形輕聲說話,立定不動指尖彈出碧綠劍光,祭出一招星境劍勢。元嬰劍修的殺招,如果驟然爆發,攻擊路線完美,實屬三界威力之首。

祁元化也不例外,這招切玉鎖喉,他苦練了數百年,是自創的鋒銳星境攻勢。就算在真武臺的試煉比鬥上,他也曾以這毫無死角的殺招,擊敗過元嬰的對手。

何況對面只是一個小小的心動期……他想到這裡,幾乎快冷笑出聲。目送切玉修長的蔓影,好像數條長蛇,爭先恐後朝雲雁體內扎去,祁元化輕輕鬆了口氣。

“你怨恨我數次動手,甚至禍及弟子,卻沒有想過一點。”他抱起胳膊,凝視前方,在劍氣裡掙扎的人影:“你們之所以遭殃,只有一條原罪。”

“那便是弱,卻愛管閒事,還不肯投降認輸。”祁元化搖搖頭:“比如現在,我本不打算在此地惹事,你卻要糾纏不休。”

“說起來,你若不提起,我都快忘記了那三個小傢伙。”他撥出一口氣:“記得他們當初還對我大吵大嚷,說師父回來後,定會找我算賬。”

“你這個師父……倒也真來了。”祁元化揹著手,踏近雲雁身側,稍稍收斂了幾汩切玉的劍氣,朝那人凝視:“但如此弱小,又要用什麼來與我算賬?”

他的目光在接觸到劍氣中心時,徒然呆住。因為切玉只糾纏住了一個律境分影!這分影已至凝虛返實的境界,所以看起來,肉身與氣息與真人十分相似。

被欺騙了嗎?

祁元化胸中蹭蹭燃起怒火。狠狠轉頭尋覓雲雁蹤跡。卻只覺關節處突然冰涼,好似被浸泡在雪水之中,渾身動彈不得。大驚之下,他聚氣掙扎了數下,但好似一個陷入沼澤的人,束縛感越來越強烈。

快要窒息的壓抑,令他仰頭望天,大口吸氣。卻見在天幕之中,層層疊疊出現了各式魔族的身影。他們被前方的皇族帶領,揚起各部族的旗號,目光炯炯朝下俯視。

接著這些魔族開始移動,好像黑壓壓的螞蟻群,沿著大樹溜達下樹根,朝自己陷落的地面走來。祁元化只覺渾身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從喉嚨裡擠出字句:“雲雁……雲雁你在哪裡!”

“在這裡呢。”左側紫光一閃,雲雁半蹲在一株荊棘灌叢上,如鬼魅般顯出白影。

祁元化來不及和她再續仇怨,只費力地拿腦袋轉向半空:“你……你看見了嗎?”

雲雁一手提劍。一手托腮蹲在他旁邊,好似鵪鶉般溫和:“是魔族大軍。”

“我……我已被魔道所壓制!”祁元化咬牙切齒:“不能和你死鬥!”

接著他飽含期待,轉著僵硬的脖子面朝雲雁:“現在我如同深陷泥潭,動彈不得,身上的靈壓也好似在被漸漸吸走……你是個喜歡講規矩的人,會在這時候下手嗎?”

“不會。”雲雁勾了勾嘴角,又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沒有料到,魔族大軍這麼會選時候。”

祁元化掙扎著對她疾呼:“我們身為論劍山弟子,當著他們的面自相殘殺,似乎說不過去!”

“你的話總是很有道理。”雲雁饒有興致望著那人:“我有一事不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混蛋,為何會有祁念真那樣可愛的妹妹?”

“你!你認識真真!”祁元化的胖臉頓時變成豬肝色,對雲雁嘶聲大吼:“你殺了她?”

“怎可能,我和她關係還不錯。”雲雁垂劍在黑泥上劃圈:“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乾的破事,我不會牽連到她。”

說到這裡,她冷冷地瞥了眼無法動彈的男修:“因為我和你不一樣。”

“我做過的事……”祁元化頹廢地低頭:“永遠也不想讓真真知道,她就那樣快樂純潔地活下去,是我畢生的願望。”

“我們……雖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