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一人下逐客令。”暮沉風依然悠閒地斜靠椅背,抿著杯中果酒,抬手點著身旁眾人:“出了浮世,便如此生分。他們可以留下,我為何就不能?”

雲雁一時語塞,只能看著他乾瞪眼。

雖然在浮世裡千年相處,和暮沉風結下了深厚情誼,甚至為他操心不少。可回到現世後,不知為何,又生出與他之間微妙的隔閡感。

或許是因為他目前的持劍身份。更或許是……親眼見到浮世裡的他,從熱情坦率的少年郎,因仇怨一步步黑化……每當看見此人,心緒就變得很複雜的緣故。

暮沉風斜睨了雲雁一眼,突然朗朗笑出聲來:“先生你好像有點畏懼我,神色怎麼如此古怪?”

雲雁沉下臉色:“我正是在畏懼你,當著眾人開口閉口,調侃地稱我先生。浮世裡的經歷,畢竟是幻夢一場,回到現世後,咱們各有各的要事去做。”

“好罷,要事。”暮沉風從椅背上坐起,彈彈衣袖,雙掌交疊在桌面,依然在笑:“現在你的要事,大概是一心想把君莫愁從罪己崖上放出來。”

“可這事難辦啊……”卓聞香對雲雁道:“君莫愁原本是活不成的,多虧了幾名高階包括青帝出面,才保住性命。被封印在寒谷冰壇裡的人,至少得熬五百年,才能得見天日,還不一定能下罪己崖。”

雲雁搖搖頭:“我只是想見阿月一面,聽他親口說說當日的情形。”

接著她面色微寒:“道偈決鬥在論劍山是被默許的,修士在其中丟掉性命的事不少。可偏偏有人,拿阿月的開陽逆弦做文章,給他扣下個未來魔頭的帽子。”

“拿虛無縹緲,難以確定的未來,將一個人判為大罪……”雲雁邁步朝門外走去:“我並不能接受。”

樞夜在身後輕喚:“你要去哪裡?就這麼潛上罪己崖?”

雲雁答:“我去探查一番,看看那個寒谷在什麼地方,再作打算。”

“罪己崖聽著是個地名,但卻是個大型意境空間。”樞夜有些急,從背後趕來拉住她:“它的入口位於山主居住的丹霄大殿,至少需一峰之主給予的秘鑰,才能將它呼喚開啟,尋常弟子是無法進入的。”

“那麼……”雲雁停下腳步,咬了咬唇:“我去趟天心峰。”

“你要去找蕭逸塵?”暮沉風驅動瞬步,突然出現在前方,一臉的委屈:“我近在眼前,你卻要去求青帝?”

雲雁瞪著他:“你雖然是藍帝,卻不是七峰之主,怎麼拿秘鑰給我?”

“你對七劍的瞭解度,竟只有這麼少嗎?”暮沉風皺起眉頭:“自古以來,七持劍便是論劍山對應峰座的主持。也就是說,只要繼位後,便是順理成章的一峰之主。”

“這要看持劍自己的選擇,覺得忙或者不願意的,就不做這個峰主丟給別人。”樞夜笑道:“但持劍若要執行最高權利,那麼七峰峰主,也會立刻服從。”

雲雁被科普後,恍然大悟。

原來只要暮沉風願意,立刻就能將現任天衝峰主踢下位置,自己坐上去。只要他發一句話,開啟罪己崖的秘鑰,會輕鬆到手。

“如何?你現在依然想去天心峰嗎?”暮沉風抄起袖子,臉上竟顯出某種得瑟:“做了持劍後,在論劍山暢行無阻,諭令一下,眾修遵從不會違抗。”

這令雲雁有些不爽,正想開口打擊一下他,腦中卻靈光一顯,硬生生將話嚥下肚裡。

暮沉風的性子裡,沒有喜愛炫耀與得意的基因。但在魏文柏的密室裡相鬥時,他便像現在一樣,時不時吹噓有關持劍的力量……他是想對自己說:重逢之後,見你已失去天璇印記,感到十分惋惜嗎?

這個傢伙!

雲雁按捺住情緒,對暮沉風深深作揖,恭順懇切道:“那麼還請藍帝相助,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