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一場劍就自盡?”他從地上鯉魚打挺起來,桀驁道:“這是哪個門子的破規矩!來人!上去會會寧王!”

他一邊叫喊一邊揮手,殿外廣場立刻湧上黑壓壓的衛隊,悄無聲息地撲向暮沉風站立的方位。

“啊呀!”百官正在專注圍觀劍術決鬥,見異變徒生,禁不住發出驚呼,四散奔逃,離開那大群瘋狂的衛隊。

“你弒兄害母,又挾持父皇。”暮陽旭慢條斯理拍拍盔甲上的汙漬,對暮沉風冷笑:“以為靠一場死鬥嘴仗贏了我,就能逃出生天?”

他握緊拳頭狠狠一揮,暴戾地發出吼叫:“今夜我要將你碾成碎片,再請仙師鎮壓裡的魂魄,讓工匠鑄到龍椅下,做我百年的腳踏!”

“暮沉風,你休想贏過我!你從來都比不上我!”他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不斷催促兵士:“給我衝!這麼多人圍住他,就算他會點仙術,也插翅難飛!”

“哈哈哈!”他朝側殿半空一瞥,笑得更放肆:“劍門的僱傭軍也到了,你上次當街殺掉他們眾多同門,他們早與你仇深似海!暮沉風!你完了!”

暮沉風從人群裡高高躍起,純均劍的光輝,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他遙遙注視暮陽旭,溫雅微笑:“你不願自盡,這樣最好。”

“因為我已為你設計好最合適的葬禮。”他突然全身化為藍影,在空中盪出巨大波紋,如離弦之箭衝向暮陽旭,眼底帶著燃燒的興奮。

但見他全然不顧被刀槍弩箭追趕圍堵,從亂軍中急速突入,舉劍點出星輝,“嘭嘭”撞擊到暮陽旭原本有傷的腿骨。只聽那人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暮沉風攝出劍氣,硬生生拽他離開地面。

“太子旭王在我手裡。”他語氣平靜,但聲音飽含靈氣,已傳遍金鑾殿四方:“都停手。”

軍士們全身一振,擺出各類動作凝在身前,不敢動彈半分。

“快!將那兩人押上來!”暮陽旭對衛隊發出嘶叫,聲音暗啞。

隊伍立刻亂成一團,從後方人堆裡牽出了一男一女的俘虜,推到廣場中心。他們舉刀圍著兩人,小心翼翼地調整方位,以便暮沉風看清他們的臉。

暮沉風果然一怔,手底靈氣有些不穩。

而假山上的徐澤龍已驚撥出:“男的是茗煙!”

樞夜也詫異道:“女的是我在浮世裡的附身,雲雁抽離主神魂魄後,我也不由自主離開了她。”

“她原本的名字叫頌書,自幼便是照顧藍帝的上級丫鬟,長大後做了寧王府的執事。”他注視那個清秀佳人:“想不到在桑凌堡的混亂中,她連同茗煙一起,被暮陽旭虜走了。”

雲雁皺眉:“暮沉風以前就沒有什麼架子,和手下關係密切。頌書和茗煙更曾陪他逃婚,是有關初晴記憶的重要人物……這兩人的出現,會讓他劍意動搖。”

不僅雲雁留意到,在場所有人的清清楚楚看見,暮沉風手底的長劍,瞬間藍光盡退,劍鋒微微顫抖垂地,對暮陽旭的控制減輕。

“你繼續捆著我好了。”暮陽旭鬆了一口氣,不無挑釁地望著對面的人:“數十下,若不放開我,我便下令,將茗煙和頌書挑死在刀鋒槍頭!”

“王爺!”茗煙從見到暮沉風那一刻,就已神色大變,羞愧難當。聽到這句脅迫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掙扎著哭喊出聲:“我有罪!王爺!你千千萬萬不要管我!一旦你讓太子自由,自己便無路可逃了!”

暮沉風面無表情地望向他,已恢復了鎮定,卻沒有說出半個字。

“王爺!”茗煙的眼淚汩汩流下,對他大聲道:“你……千萬不可被脅迫……不要為了我這種人,害了自己的性命,無法為夫人他們報仇!”

暮沉風的瞳仁微不可見地縮小,望著他的眼底,終於有了冷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