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神劍門今夜已在他手下,折損了十來人。”

“他的劍氣裡蘊含極為雄厚的能量,彷彿是高階在親臨戰鬥。”一僱傭軍評價:“而且那些從天而降的古怪石頭,往往出現在不可預料的地方,擋住咱們去路。”

“我懷疑有人在暗中幫助寧王。”一位逸劍門的中階道:“而且來頭不小,說不定是……”

“論劍山的高階?”其餘僱傭軍驚撥出聲。

那中階修士緩緩點頭,下了個決定:“我們決定先撤離,犯不著和論劍山的人對上。”

“那咱們也走,都死傷了這麼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太子想讓咱們疊成屍堆阻擋暮沉風,這樣虧本的買賣,不做不做!”

“等暗中幫他的高階走了,咱們自然會找他算賬,太子殿下,先行別過!”

一時間,暮陽旭四周聚攏了大圈的劍門僱傭軍,又在三言兩語後,這些人紛紛敷衍作別,竟撒開腳丫子逃走了。直氣得暮陽旭捶胸頓足,咒罵連連。

但咒罵並不能改變局勢,不僅劍門的人紛紛跑掉,那些被他下令,前去找援軍的百官大臣,也在溜掉後,再也沒有回來。非常時期,亂戰之中,沒有人想留下送命。更沒有人願意為暮陽旭堆出個屍山血海,去對付大家原本就敬慕的寧王。

圍困暮沉風的隊伍越來越稀疏,到後來除了幾個驍勇頑固的,都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一道寬闊的藍光劍影后,暮沉風終於震飛了最後的抵抗者,緊握著長劍,緩緩向暮陽旭走來。

他每走一步,腳下就鋪出暗沉的血漿,簌簌滴在地板,流出形狀奇異的小徑。暮陽旭盯著那條血色小路,朝自己緩緩淌過來,這才如夢初醒,拽過身側的一匹戰馬,就要飛奔逃命。

暮沉風飛劍刺擊馬腿,使它吃疼跳躍,將暮陽旭摔落在地面。太子身邊的近衛隊立刻有所反應,齊齊舉起長槍盾牌,擋在他身前。在看清渾身血光與殺意的暮沉風時,他們都面露懼色,齊齊朝後退縮。

“你們!丟人!”暮陽旭急怒之下,抽劍將最近的幾名護衛刺死,痛罵出聲。

“人們為你而戰,是因為他們愛戴你,真心想守護你嗎?”暮沉風依然維持著慢慢靠近的速度,凝視著暮陽旭:“他們只是畏懼你的權利,忍受你暴戾殘忍的性子。”

這時他突然出手,再次用劍氣攝住暮陽旭,將他纏繞著高高拋起:“如若不信,你可以親眼見到,身邊的人是如何一個個離你而去的。”

“放……放開太子殿下……”一親衛隊長顫抖著對暮沉風大叫:“陛下已下旨傳位給他!他將是玉衡國的王!玉衡國怎能沒有王……我……我要保護我們的王!”

“以前的徵西將軍項麗華,與她手下的千名軍士,和現在的你也是同樣的想法。”暮沉風眯起時風眼,注視半空掙扎的暮陽旭,對那人道:“你可知他們是什麼下場?”

“項……項將軍……”衛隊裡似有人突然掩口,發出低低的抽泣。

那衛隊長頓時變得如木雕一般,垂首站立,發不出半個字。

“玉衡國不要這樣的王也罷。”暮沉風淡淡一笑,仰望高空明月:“我暮家……佔據玉衡國位已近七百年。所謂盛者必衰,終於到了式微末日。”

“如今的玉衡國,只有這麼個殘暴的王嗣存在,並非萬民之福。”

他對衛隊道:“等大哥死後,你們稟明父王,讓他儘快召集天下名士,開啟殿前登科試舉,為玉衡尋一位仁德有為的皇帝。”

“可是……寧王殿下……”那衛隊長惴惴不安道:“你當真不肯放過太子?他可是你的親哥哥啊!”

“弒親之罪我早已犯下。”暮沉風面色不改,微嘆:“因我與他們仇深似海。”

“做不得兄弟!”他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