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一直關注著狴犴,說不定偷窺到了你施法的過程。”

雲雁又一愣,神思突然大大放鬆。

徐澤龍說的不錯,將自己體內藏有神丹一事,告知大司祭的,定是玄冰。他身份與道術都極其詭秘,連論劍山腹地都能闖入。在罪己崖內廣佈偵測術,追捕白虎,並不是難事。

正這樣想著,一個聲音卻在不遠處響起,慢悠悠進行辯解:“我當時透過夜幕行歌進入罪己崖,原本只有一丁點時間,哪裡來得及看你的施法過程?”

雲雁一聽這個聲音,肌膚上頓時遍佈雞皮疙瘩,全身微震:“玄冰?是你!”

“看來你對我記得很清楚,我很開心吶。”那刑地長老披著紅襯裡的黑色斗篷,緩緩出現在雲端,擋到眼前。他依然壓低了頭罩,使五官籠罩在陰影裡,只露出弧線優美的唇角,張揚地朝上勾起。

“感知到青魘消失在虛空,正順道過來看看。”那男人兩手攏在袖底,不緊不慢的說話:“卻不料聽見你二人,正在編排不是,前來冤枉我。”

“我這輩子壞事的確幹過不少,但並不喜愛被人冤枉。”玄冰挺著身子,一步步靠近雲雁:“是我做的,便會承認,不是我做的,休要胡亂砸過來。”

“好。”雲雁凝視他輕輕鼓掌:“那我請教長老一事,有一人名喚石維堅,可是你的結拜兄弟?”

玄冰抿嘴一笑,涼涼道:“本座在這世間,並無任何親人留存。”

雲雁沒有退縮,繼續道:“那麼前代瑤光仙劍是怎麼折損的,長老你見多識廣,說不定能告知後輩。”

“有的事情,無知後輩最好不知道為妙。”玄冰扯了扯嘴角,凝在原地不動:“你為何突然關心起這事?”

接著他暗色身形一晃,鬼魅般貼近雲雁,抬起蒼白的手腕覆上她的額頭,不無關切:“是因為溯魂術的緣故,記憶在恢復嗎?”

“別動她!”徐澤龍唰地一劍從右刺到。

“放開!”雲雁惱羞成怒的一劍從正中襲擊。

在金紫兩道劍氣衝擊下,玄冰的黑袍好似煙霧一樣急劇散開,在空中撕裂開來,好似烏鵲漫天飛舞。他的身形緩緩又出現在兩人後方,與方才一模一樣,平靜瀟灑,似乎根本沒有被襲擊過。

“是寂滅靈。”徐澤龍和雲雁對視一眼,不無驚駭。

此人只靠一抹分神,便能遊刃有餘在兩人聯手之下,可見本尊的能量會如何巨大。玄冰會是金帝夜逝水嗎?如果不是,為何祁念真曾親耳聽到,他稱呼石維堅為四弟。

而且當時千面艙被摧毀的角落,沒有一人倖存,他卻放過了石不言,單單沒有取那人的性命……

一想到夜逝水的所作所為,好奇與憤怒同時充斥在胸口,燒得徐澤龍很難受。於是他橫劍毫不畏懼,再度攻擊玄冰,發出大喝:“如果你是夜逝水,可認得此劍的裝飾!”

玄冰抄著袖子閃避開來,燃燒黑霧懸掛在半空,低頭瞥著泰阿,並不言語。

“這是金靈牡丹,天下至陽之物。”徐澤龍對他挑釁道:“當初衛襄夫人將它贈予我,曾提到用它煉製一把劍,幫她殺一個人。”

玄冰依然不動不言,可身上卻徒然迸射出激盪的氣息,銳利如刀劍,怨恨如厲鬼。

“你在動怒,還很激烈。”雲雁挺劍站到徐澤龍身邊,做出防禦姿態,眼睛一眨不眨望著那人:“果然……你認識衛前輩!你就是昔日的大水牛,今天的夜逝水和刑地長老!”

玄冰突然抬手,將身上的斗篷摘去,露出一身血色鬥鎧及深紅直髮。他的眼部覆蓋著精緻暗紋的面具,肩頭裝飾著烈焰飛昇的炎魘那迦雕像,身材修長威風凜凜。

“呵。”那長老輕笑出聲,已完全不見了殺意與憤怒:“我和金帝當真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