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生氣。但看在昔日情分下,還是得問一聲:你還好吧?”

“不怎麼好。”雲雁淡淡地撐起劍,重新凝聚靈氣:“但我總得從你的劍意裡出去。”

夜逝水也淡淡的微笑:“別急,我現在就放你出去。”

雲雁微愣,即刻皺起眉頭。

“呵呵。”那人的嗓音溫柔下來,好像羽毛拂過感官:“作為曾經親密的摯友,我希望你死的時候,絕不要像現在這般痛苦。”

雲雁緊咬嘴唇回敬:“多謝閣下好意,可惜我一時半刻,還不得死。”

夜逝水沉默片刻,三千繁花突然在空間裡崩潰,好像無數玻璃碎片迎風飛舞,團團圍繞雲雁。現在她眼前,再次出現了死海幽暗的水面,泛起蒼白亮光的天際。

三千繁花的劍氣碎片,宛如密集的蝴蝶和草葉,將雲雁腰部以下緊緊包裹,拖著她冉冉升上高空。與此同時,雲雁眼底一亮,瞥見東方灰暗的雲霧下,這片海域正燃燒出朝霞。

莫非是眼花?除了魔域帶著紅日紅月,死海上空,怎麼可能有,如此像人界旭日初生的景象!雲雁一邊努力掙扎,想要擺脫夜逝水的束縛,一邊牢牢盯著出現異相的方位。

那裡不僅燃起了明亮的天光,更可以在天光照射下,看見密密麻麻的大小船隊。那些載具不僅僅有裝飾古怪的木舟鐵船,也有活生生的大型海獸,當作佇列的一員。

當看見船隊上飄揚的熟悉旗幟時,雲雁眼底暗沉了下去。

是魔族。

她甚至可以看見,以蒼正泰為首的部族首領,正高坐在甲板上,對自己遙遙注視。他們在驅船逼近,一副遊園客的悠閒樣貌,望向這裡的表情,帶著嘲弄、幸災樂禍、甚至還有……

興奮與期待。

魔族們露出這樣的表情,顯然不是什麼好事。雲雁緊張之下,對籠罩他們的那層朝霞,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她揚起止水,祭出天境去攻擊三千繁花,嘴裡發出憤怒高呵:“夜逝水,你放開我!”

“真是麻煩。”夜逝水的嘀咕從劍意裡發出:“若不是你這樣喊我的名字,想要揭穿我的身份,我怎會決定,如此殘忍的抹殺你。”

“為了免除麻煩,還是別叫了。”他攝出一段冰藍的鮫人絲綢,在空中盤旋幾周,將雲雁的口鼻囫圇裹住,再發出頗為憐憫的嘆息。

“別怕,疼痛只是一小會兒,我定會幫你斂魂收屍。”

那人驅動三千繁花,將雲雁舉起更高。再燃起金燦燦的光華,使她好像一輪小小的太陽,輝煌醒目。

我是從地球界位來的,原本命軌中已是個死人,在這裡若身死,有個屁的魂魄可以收斂!雲雁想到這裡,頭皮有點發涼,作為一名劍修,原本她早已無畏戰死。

可被這惡人莫名其妙挾持住,要莫名其妙地死去,在此之前,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這讓她極為不甘心,全身力道漸漸飆升。她不僅不去管九轉開泰,也不去管轉乾坤生死門的相互壓力。

現在只要擺脫夜逝水的控制就好!可惡啊!連話也無法喊出半句嗎?

在激怒的情緒下,雲雁宛如被裹在紫水晶裡,身上光華更盛,鮮豔得快要滴出水來。與此同時,東邊魔族陣形上空,緩緩顯出一個巨大的黑色弓箭影像,它的尖頭直直對著雲雁,弦上掛著一根玄色暗翎。

那暗翎的羽箭,尾部拖拽著極長的影芒,尖頭卻鋒銳明亮,好似流星跌落水域。原來剛才的朝霞天光,是被它點燃,對映而出的!

“厄運者!”壁水部的綠色大木船已遊近雲雁,族長蒼正泰陷在豹皮椅上手舞足蹈,顯出一副頗為解恨的神色,笑著對她揮手:“就要被九尾穿心而過,你可感到無邊恐懼?”

“正泰尊者,這九尾噬天弓是大司祭的神器,威力驚世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