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微怔,神色複雜地打量百頭海蛇:“它……是三三唸的寵物?”

“不是寵物,是戰鬥蜃獸。”鎏金努力從淺淡的回憶裡,搜尋資訊:“平日守護一方地域,均天大戰時,它們被魔皇召集到前線,是極其棘手的酆州助力。”

接著那仙劍凝下臉色,一本正經注視雲雁:“怎麼?聽說它是魔皇的蜃獸,你的情緒為何在波動?”

“啊?”雲雁沒有料到她如此敏銳,急忙笑了笑。面對這柄身世坎坷的仙劍,她自然心有憐憫,便老實回答:“只因我與那魔皇有過數面之緣……”

“你和她有數面之緣?她沒有殺你,你也沒有殺她?”瑤光鎏金的神色更加嚴肅,挺直了脊樑逼向雲雁:“你是論劍山的人,居然與魔皇有牽連,這是怎麼回事!”

雲雁急忙彎起眼擺手,支支吾吾:“我當時修為極低,傷不了她。而魔皇呢……大概不屑於取我性命。”

“原來如此。”鎏金停下步子在原地:“倒也能解釋的通,但是如果被我發現……”

她銳利的目光投了過來,滿是審視和警告,直看得雲雁心底發毛,強顏歡笑道:“不會,我絕不會和酆州勾結。”

直到這時,雲雁才突然有了領悟,為何夜逝水要冒著巨大風險,一門心思除掉鎏金。這把仙劍太敏銳,也太嚴肅了。她能一眼看到罪惡的苗頭,毫不留情地剷除它,剛正威嚴,絕不拖泥帶水。

在她無微不至的關照下,與魔族有所接觸的夜逝水,自然每日每夜如坐針氈。除掉鎏金後,他迎來了天真嬌憨的金靈兒,保住了金帝的位置,也拋棄了那把仙劍的壓力。

想到這裡,雲雁抹了一把冷汗,決定以後對著瑤光鎏金,還是少說有關魔族的事情。畢竟自己酆州的那番經歷,足夠她審問許久了。早聽聞每把仙劍性子不同,想不到外貌好似溫雅淑女的鎏金,骨頭裡卻疑似包青天。

“雲雁!你杵在那裡發什麼呆?”鷺過一聲尖叫,將她驚動:“恩公他一個人抱著泰阿出去殺蛇了!”

“我即刻接應他。”雲雁聞言已經開始行動,在掠過甲板上花花綠綠的藥罐時,她頓了頓,對鷺過皺眉道:“暮沉風這些藥都是試驗品,魔獸毒素或許能除,但小心副作用。”

“能有什麼法子,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鷺過愁眉苦臉跪在在地,她左邊躺著木越西,右邊躺著祁念真,正挨個照顧兩人,口中不停抱怨:“沒有樂劍師,他們要好起來,必須吃點苦頭了。”

聽她提到樂劍師,雲雁自然想起了君莫愁與樞夜,頓時心中煩悶,鬱氣積壓。扭頭一看那張牙舞爪的百頭青魘,她的火氣更加大了些。於是一手祭出地境屏障,一手天雷火焰源力,毫不客氣地朝那怪物攝去。

“哇啊!”

青魘在轟鳴巨響裡,發出鬼哭狼嚎,七八根蛇頭脖頸被當中削斷,噴射出瀑布一樣的暗綠毒血。暗雲黑霧中,有一人臨空飛落,連踢出數腿,將蛇頭整齊地撞到另外一側,遠離了大魚。

“徐澤龍!”雲雁也飛起在空中,對那人呼叫:“我們用老辦法!”

“好。”空中那人不假思索點頭,劍刃風暴已連環祭出。現在徐澤龍的這律境劍意,已修成了六道龍捲風一樣的凌厲陣形。他給它們取名為“六道斬”,倒也簡單明瞭。

六道斬在前,擺出個錐型模樣,強勢突入到百頭青魘身邊。而云雁的八荒**在後,輕鬆地融進徐澤龍的劍陣裡,加持著更鋒銳的天境力量。黝黑的死海,方圓數十里內,一時間宛如人界的朝陽初升時。

那種波光粼粼,在浩蕩的紫氣金光裡的美景,好似祥瑞仙境一般,無聲無息鋪張開來。在魚背上的修士們無不振奮,對著衝刺到巨魔身邊的雲徐兩人,發出敬慕的歡呼。

這是輝煌的太陽,破天荒